她面上满是真情实意,心里却膈应地不行,这最后一句话,凭她脸皮再是厚,也决计是说不出口了。
从她嘴里蹦出这些腻味到齁死人的话,她简直想狂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顾景明闻言轻笑起来,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看过去的神色越发意味不明。
他用手禁锢住玉竹的脸,使她无法别开自己的视线,言辞间带了阴阳怪气的夸赞,
“这会子倒是乖觉的很,改口改的还真是快。”
玉竹心里明白,她刚才的反应前后不一致,又怎能瞒的过他。
可为了保命,硬着头皮也得将这出戏给演下去。
她伸手慢慢环上了他的窄腰,又往他怀里贴近过去,此番动作下,明显能感受到他身子微僵,而后又装出一幅极为喜欢的模样,温柔小意道:
“奴婢对公子的心意何曾有假,这般久的时日您还看不出来吗?”
顾景明一言未发,静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
见他不说话,玉竹心里毛的很,拿不定主意根本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周遭空气也凝固起来,两人便这般互看无言下,他却突然开了口,言辞淡淡,很是平静地瞧看她反应,
“今日,你与他书房里说的那番话,从头到尾我都知晓了。”
玉竹闻此整个胸腔都被胆战心惊给填满了,她心头猛跳,四肢都有些僵硬,可面上却未显任何情绪。
跟顾景明周旋最要紧的便是冷静,否则只消有了一处不妥,便能叫他瞧出破绽来。
她早该想到的,事情发展早便脱离开书中内容了。
诗会之事既已惹了他怀疑,他又怎可能不往顾时安院里安插探子。
“公子,你既知道,就该明白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三公子那般逼迫不肯放奴婢走,我若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又如何能脱身?”
顿了片刻,装作不可置信到伤了心的模样,难过问,“公子莫不是在疑心奴婢?”
顾景明眸色渐深,看过来的眉眼间阴翳未散,像是还未信全,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玉竹有些紧张的捏了手心,他哪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如今又起了疑心,她往后在院里怕是要寸步难行了。
半晌后,他忽然轻笑起来,手下用力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直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惑人的意味,声音低哑带着幽幽蛊惑,俯在她耳畔轻声道,“你既要我信你,自得向我证明不是?”
玉竹被他这话听的一怔,正想着要如何证明,出神间,顾景明就靠了过来,用唇吻碰她耳垂和脖颈,他的唇很烫,一时烫的她都有些受不住。
可她根本不敢动,生怕拒绝了会惹恼他,本想着一会儿便过去了,可他的手却从她身侧滑下往腰带那处过去。
玉竹被吓的抖一激灵,也顾不得他恼不恼了,极度抗拒地拼命挣扎着,又抓住了他的手想阻止他下一步的行为。
他见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狠戾地抬眼对上她惊慌不安的视线。
眼底是化不开的偏执与复杂,那眼神好似在怨恨控诉她是个虚情假意的人。
直看着她连气都透不过,许久才缓缓开口质问,“你既说心里有我,又为何不愿,现下是装不下去了罢?”
玉竹忙换上为难的模样,开口轻声哄他,“奴婢今日刚巧来了……月信,怕是不方便伺候公子了,再缓些时日,待过了七日……七日……”
她现下处境简直是骑虎难下,若不答应下去,怕是今晚就不能活着出这屋子了。
可若答应下去……她……这怎么行!
先拖上七日,七日内她必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才行!
顾景明闻得此言,神色间才微有缓和,只这语气却依旧带了些狠戾的压迫。
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让玉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越来越沉重,“好,我便等你七日,你可别叫我失望了,否则可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