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外阳光意暖,橘黄的光微洒在玉竹左侧脸庞上,显得她白净软嫩的轮廓更显柔和。
唇瓣未施朱色,却粉嫩的晕着潋滟水光,衬的她不着粉黛却明媚脱俗。
顾景明止住脚步,微拧起眉,看向挡在他身前使他寸步难行的玉竹。
容香见状几步上前扯过玉竹的胳膊将她拉至一边,低垂着眼,略带责备轻声道:“玉竹,你走这么急做什么,挡着公子路了。”
玉竹有些尴尬,扯了一个淡笑便拉起容香赶紧走上去,生怕跟丢了。
周觅转身怔愣地看着顾景明的背景慢慢远去缩小,片刻后便绕过一旁花丛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间。
云舒见自家姑娘原地站着出神,抬手轻推了推,试探唤她,“可是有东西忘在高姑娘那处了?”
周觅被云舒兀地一推给拉回了心神,微压下她心头的悸动,起身往那处追去,
“回府无趣的很,倒不如与高妹妹再下几盘棋打发时间有趣。”
云舒刚想拦住,奈何自家姑娘跑的实在太快,她只能一脸痛苦往前追去。
今日太傅寿宴不知为何请的全是男客,上从簪缨世家,下至寒门子弟,凡是要参加科考的今日都受邀来了这席面。
老爷若是知道姑娘在这处这般抛头露面,定然会气的饭也吃不下,要罚她跪祠堂的。
玉竹一路随引路小厮来到露天席面上,这里全是清一色的少年郎,张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一看便知是科考的文人。
小厮领着他们行至了前排靠近正堂的那桌,这里视野开阔看的也更清楚。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离太傅最近的地方。
玉竹走上前刚替顾景明拉开椅子,便看见顾时安也坐在这桌,正举止优雅的抬盏品茗,只是眼下黑青却与他这优雅动作极为不称。
顾景明就着玉竹拉出的椅子坐下,刚抬头便看见顾时安正盯着玉竹在想些什么,便缓缓开口解释,
“那日她帮了母亲,又拒绝了赏下的银子,母亲觉着她品行端正,就将她放来了我身边伺候。”
顾时安看向睁着杏眼,一脸娇嫩站在顾景明身侧的玉竹,不由忆起那日她的表现。
没想到她看上去软嫩胆子倒不小,说到底她终究是帮了自己,便和颜悦色朝她点了点头,以示和善。
玉竹看着这不动的石闷子,心里那叫一个苦呀,点个屁头,赶快问顾景明要人,救她出这魔窟才是正经事。
这贴身丫鬟再做下去,她迟早玩完!
心里闷燥不已,为了在顾时安面前多刷点存在感,她心一横便主动开口搭话,“三公子不必客气,这种事任谁见了都会出头的。”
顾时安见她突而开口说话,心里倒生了几分趣,微挑眉道:“没想到你看着和软,胆子倒是挺大。”
玉竹未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边手脚麻利地给顾景明摆碗筷,一面又抬头对上顾时安略带玩味的脸,
“奴婢性子外向,自来是个胆大爱说的。”
顾时安闻言却不再接话,开始举箸夹菜,对她说的全然不感兴趣。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没什么好上心的,刚才也只是是随口一问而已。
玉竹见他不愿再搭理,一副不关心的样子,心里不由寒了半截,开始有气无力地摆转顾景明还未倒满酒的杯盏。
她又不能冲去顾时安面前自报家门,此番又没能用当初帮他之事引他注意。
看来她是真无出路,只能小心苟在顾景明身边了。
顾景明将玉竹满是失望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淡淡撇开视线,又拿了新的酒杯倒酒饮下,丝毫未将此情此景放入心上。
勾搭顾时安失败,玉竹只能作瘫死状,默不作声瞧着顾景明夹菜。
也不知她能在顾景明这处撑多久,若是被瞧出端倪掉马了,怕是也无法活命了。
正愣神间,席面上却突而喧哗起来,正堂上不知何时站了位白衣老者,人看着很是精干,须发皆白,眼里却炯炯有神,骨子里都透出精神朝气。
高太傅看了看在坐的年轻文人,心中希冀更甚,他们是昌周未来的希望,将来这大好山河更是要他们去守护。
“老臣年事已高,本想在府中安养晚年,可边关蛮夷压境,太子在朝中又需人辅佐,我实在无法安心告老。
所以便想借着此次做寿的机会收一个弟子,待我确定了人选后,便会用尽所学教导于他,往后高府便会是他第二个家。”
此声落入场中,尤如一颗炸弹顿时炸的场中人热血沸腾,瞬间便爆发起激烈的喧闹声,回荡在这厅院中久久不能平息。
也难怪他们都这般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