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韶关来的于功行,老一辈的人都还尊称他:“于司令。”他说:“都解放了,就叫老于吧。”
全国解放了,于功行的积极心又上来了,他请求冯承裕和罗允正给他安排工作。对搞日老英雄,冯承裕与罗允正又不好拒绝,就让他跟着于高怀在武装部发挥他的军事才能。于夫人就在家带着孙子。
在一次抓深藏匿在人民中的特务的战斗中,于功行受伤,加上又上了年纪,引起旧伤复发。他从武装部退了下来,回家休息。在大运动到来之前离世。于夫人是在大运动中走的,那时赵伟仪和于高怀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下放到了乡下。也就安葬在那里了。
韩思华与罗智明成婚,也住到韶关。这样,韩英浩和罗允正成了亲家。罗智祥与冯承裕的女儿结婚时,韩琬秀说:“我们这个大家庭,还真是不流外人田。”
“姐,”罗允正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们几兄弟为什么‘逼’我结婚了。”
韩琬秀问:“为什么?”
罗允正说:“他们怕他们的女儿找不到婆家。”
“哈哈哈。”大家开心的笑。这边孩子结婚时,韩京浩与简琼莹都没有回来。都是韩琬秀给张罗。
韩炳麟他们年岁已高。路又远,也就不参加婚礼了。婚后。孙子们都有回去看望爷爷和奶奶们。
韩炳麟是再赵伟卓的儿子赵建国会喊太公公时过逝的。韩炳麟很喜欢听赵建国喊他太公公。
后来几年陈玉英与梅香相继去逝。陈玉英在离逝之前她抓住韩琬秀的手说:“秀儿,娘这辈子都没嫁过人。不过,遇上了寻良他爹。后来,又得到你爹娘的相伴。还看到了重孙。娘这辈子也是幸福的。娘知足了。”
韩琬秀懂得陈玉英。她流着泪紧紧的握紧了母亲的手。陈玉英还对她说:“秀儿,你爹前两年走了。我这一走,你娘会很孤单的,你多陪陪她。这几十年来,我们三个老人是谁都没有离开过谁。”
韩琬秀流着泪点着头。梅香一边泪流的紧握着陈玉英的手一边叫着:“大嫂。”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一年后,在梅香也走了。她走之前对韩琬秀说:“秀儿,这个家就完全的交给你了。有你在,娘放心。”办完梅香的丧事后,二浩夫妇与孩子们都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韩京浩说:“姐,等过几年,我离休了就和琼莹回来陪你。”
“我们也回来。”韩英浩握着鲁寒芯的手对姐姐也表明了他们离休后一样的会回来的。韩琬秀点头,相信他们是会回来的,挥手与他们告别。
大家都走了,父母们也去逝了,韩家空空的就剩下韩琬秀一个人独守。
韩炳麟他们这一辈的老人全都走了。韩琬秀成了这整个大家庭最年长的人。时常收到二浩与孩子们的来信,逢年过节有空的孩子也会回来与她一起过。
一九五六年公私合营后,韩家的铺子成了丘岭人民公社“人民供销社”。韩琬秀在供销社做了一年的领导。
五七年,韩琬秀到了六十的年纪就退休在家,一个月领点退休工资。拿着粮本票证。买米买油与一些生活用口。在政府分给她的自留地里,也种些瓜果蔬菜。
但是,韩琬秀从来都没种过。因为,她每次去地里时,她的地都是种上了菜的,水也被人给浇上了。从来都没看到长过草,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地里有瓜果蔬菜就从来没断过。她就认收。有时吃不完,没去地里摘就老烂到地里了。过几天地也翻好又种上菜了。
她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她明白这是丘岭的乡亲们对他们韩家的恩惠。就像那时他们刚回来时,清早起床,院子里总会有些蔬菜瓜果放到那里,这几十年来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她每个月拿着购粮油的本子去公社的粮店买米,买油。
都有认识和不认识的年轻人把她的粮油送到家来。其它的生活用品,就在家隔壁以前自己家铺子,现在“公社供销社”买,很方便的。
在丘岭,凡是见到韩琬秀的人不管老少,都尊称她一声:“韩奶奶。”她觉得她不孤独也不寂寞。每天都是崭新的。
赵伟仪多次要接她去韶关住,她不去,她说她要守着这个家,等有一天孩子们回来好有个地方歇歇脚。
韩琬秀也舍不得离开这里,茶山有爷爷,奶奶,爹娘他们。还有孩子的爹,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怎么会舍得离开。她把先辈们的灵位打扫了一间房子出来,请放在一起,赵寻良的灵位也在一起放到那里。她常与他们去说说话。
大运动来的时候,韩家的两位浩老同志,年老都离休与老妻一起回到丘岭陪姐姐。他们没有被冲击,就是有时看着报纸新闻常叹气。在外工作的韩家人,他们都受到了冲击。有的还被抓去批斗游街。后来都被下放了。
赵伟卓被下放,带着妻儿一起回到丘岭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对劳动,孩子们都很苦。可是,韩家对丘岭的恩情。让他们一家在这场大运动中,得到了乡亲们的保护,没有受到迫害。家还是一样的家。没有被抄也没有被抢,被砸。
回到家来的赵伟卓是快乐的,田诗华在公社中学教书,孩子们也在上学。在这个穷乡僻壤的一个小小的乡镇。一年,还是像韩琬秀他们小时候一样的,也看不到一个陌生人。
赵伟卓带着已经有十六七岁的大儿子赵建国,天天的跟着他们分配到的生产队的社员,出工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公社也分配来好多城里知青,到各个生产队劳动。
简琼莹在公社卫行院给乡亲们看病。也有知青跟她学医,她毫不保留的全教。
韩琬秀和鲁寒芯就做着家务。两位浩老同志就看书,写些东西。有时也吵点架。
赵伟卓生有四个孩子:建国,建设。建军和建勤是龙凤胎。老大是儿子,**也是儿子,赵伟卓说:“再生一个老三吧,我和诗华想要个女儿。”第三胎生了个龙凤胎。他笑着说:“老三不好意思来见爸妈,就带了个妹妹来。”
现在孩子们都十多岁了。家里很热闹。晚上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吃晚饭,他们就很满足。
韩儒道也有三个孩子。韩儒厚有五个孩子。运动之前,他们有回来遇上了。韩儒道还开玩笑对他说:“我舅舅和舅妈也不管管你们,两口子像没事做生孩子玩一样。”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赵伟仪她们几个姐妹,各也有三四个孩子。那时的口号是:人多力量大。共产主义好,也有人响应号召生六七个的。
李忠的大儿子李起福就生了六个孩子。好一个大家庭。
可是,现在都下放劳动去了。偶尔孩子也会有信来,告诉父母们他们过的还行。那时全国都差不多。
韩琬秀唯一嘱咐孩子们的是:再寒冷,也不要让孙子们放下书本,总有一天春天会来的。
有一天,已退了休的李亮跑到韩家来对韩京浩说:“京浩哥,以前国民党县里的那个甘秘书,一家下放到我们丘岭来了,他说想见见您。”
“是吗?”韩京浩有些激动地问,“他现在再哪里?”
“他们一家刚到,在公社操场。”
“我这就去。”韩京浩说完就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韩琬秀喊:“你慢点。”
李亮跟着也跑了出去。
韩英浩问简琼莹:“嫂子,京浩他?”
简琼莹说:“老甘是我党的同志,解放后在南昌与京浩一起工作多年。”
“是吗?”韩琬秀说,“我们也去看看他吧。”他们一家都来到了丘岭人民公社。见到了甘中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