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后,赵寻良带着孩子们回军营。陈玉英和梅香是跟着车慢慢的走。看到外婆和奶奶跟车送行。赵伟卓把车开的很慢很慢。韩琬秀带着韩思华和韩儒杰也一起。她们一起送到镇子路口才停住。
韩炳麟没有送太远,他就站到院门口。他不想让孩子们觉得他也是那么的儿女情长。
一九四四年,这全民抗仗也打有七年了。还是没有看到一点停战的希望。防守韶关与粤汉铁路的中国军队是一点都不敢懈怠。日军就在前沿阵地。随时都会有一场大仗要打的势态。
四月,日军在豫中与中国军队打响了“豫湘桂战役”开始。三十七天的“豫中会战”以中国军队失败结束。
在日军侵占洛阳的同一天,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畑俊六,将在南京的前线指挥部迁到了武汉。开始了“湘桂战役”的布置。三个月的“长衡会战”,以衡阳沦陷,中国守军后撤,“长衡会战”结束。
八月,日本接着制定了进攻广西桂林和柳州的作战计划。在中国守军节节阻击败退的战况下,十一月二十四日,日军攻占了南宁。二十八日,日军有一部人马从越南突进中国向广西绥渌进攻。就此,从中国东北到越南的大陆交通线被日军打通。国民党守军溃败入贵州。直到中旬,双方对峙。“桂柳战役”结束。
这就是统称的“豫湘桂战役”。以中国军队战败而告终。时间到了一九四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桂柳会战”如火如荼时,在十一月,日军对韶关发动了第三次大规模的进攻。接到军令,于功行全师出战迎敌。日军对韶关城进行了大轰炸,死伤不少民众。第一次迎击敌军,把日军阻于阵线外。阵地还我们手上。
日军的第二次进攻前又进行了飞机一次大轰炸。有一个颗炸弹落到了于功行的师指挥部。眼看一块飞石向于功行砸来。赵寻良迅速的把身边的于功行扑到在地。飞石重重的落在了赵寻良的头与背部。他死死的趴在于功行的身上,吐了一口鲜血就喊了一声:“大哥。”就不动了。
飞机飞过后,于功行推着赵寻良说:“好了,起来。”可是,赵寻良没有动。他略感不好,又用力的推了一把哽咽的喊:“兄弟,起来!”
可是,赵寻良还是没有动。他大声的喊:“军医官!来人啦!军医!”
这时从炸毁的指挥部周边爬起来一些人,他们跑了过来。他们把赵寻良移开,于功行坐了来,拍着赵寻良的脸喊:“兄弟,醒醒,醒醒。”
可是赵寻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时军医也到了。他很是专业的检查了一下赵寻良,随后他脱下军帽,就叫着:“参座。”跪在那里哭了起来。
于功行不要这个结果,他不相信他就这样的失去了他的兄弟和生死战友。他一双手狠狠的抓住军医的领子说:“那里都没受伤。怎么会?!怎么会?!”
“师座。”军医泣声的说,“参座的头被炸飞的硬物击中了。”
这时,赵伟仪跑了过来,她现在是前线护士,要深入战斗第一线的。师指挥部被炸了,她跑过来看看,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师警卫营营长的于高怀。她和于高怀都听到了哭声。也听到了于功行的质疑声。
她跑了过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地上躺着的会是自己的父亲,军医看到她来了。就对她说:“小姐,我来时,参座他。”军医说不下去了。
“不!”赵伟仪怎么受的了父亲就这样的离自己而去。她蹲下去抱起父亲:“爹,这不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几天来您是不是累了,你想睡一会儿,是不是?爹,您可不能睡,鬼子还没有打跑呢,爹,您醒醒,醒醒。唔唔唔。”的就哭了起来。于高怀抱着她一起流泪。
于功行站了起来,现在战局还容不得他悲伤。前一次的阻击让他的损失很大。刚才这一轰炸也不知道又损失了多少兵马。他得布置防御阻击。
师部被击中了,赵伟卓和韩儒厚、韩儒道都跑过来看看。前次的阻击与刚才的轰炸,赵伟卓一个连没剩几个人了。韩儒道与韩儒厚他们的连也没有人了,就并到赵伟卓的连队。
赵伟卓一看到妹妹抱着一个人悲痛的哭。在看军装,他一下子也明白了。他的父亲牺牲品殉国了。他悲痛的放下手中握的枪跪了下去,流着泪一跪一跪的向前走。
韩儒厚和韩儒道冲到赵伟仪面前,跪了下来一声:“姑父。”就泣不成声。
前沿阵地的枪声也响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日军轰炸过后,步兵上来了。
于功行悲痛泪流的下命令:“于高怀营长,你派一个排的人收敛赵参谋长的遗体,送他回家。”
“是,师座。”于高怀没有力气的应着。
当兵这几年来,兄弟二人得到赵寻良的不少教会和帮助。他们有很多话都愿和赵寻良来说。也不愿与父亲去谈。他们兄弟二人现在都是我党党员。
于功行曾说过:“我两个儿子都成你的了。”
赵寻良说:“等我儿子来时,让他跟你。”
“行呀。”于功行说,“ 我一定把你儿子带成我儿子了。”
可是赵伟卓来了后。于功行也没能把他变成自己的儿子。他对赵寻良说:“我儿子成了你儿子,你儿子还是你儿子。”说完这话那时候他们是开心大笑。
赵伟卓跪到父亲的面前来,他从妹妹的怀里抱过父亲。仰天悲嚎:“爹!”兄妹四个就抱在一起痛哭不止。
于功行与师部幸存的指战员们流着泪在布置阻击。这时有通讯兵跑来报告,日军冲上了239高地!请求支援!
刚才的轰炸,把通信电话线给炸断了。
赵伟卓把父亲放到妹妹的怀里,愤怒的说:“我去!”就站起来,走了几步弯下腰拾起刚才自己放下的枪,就冲了出去。
韩儒厚和韩儒道也跟了上去。于高怀带人来收敛赵寻良的遗体。于功行对他说:“你马上带人跟着去,看着点他们。”
“是。”于高怀手一挥,就带上二十几个人就跑了出去。一个排长悲伤的蹲了下来对赵伟仪说:“小姐,放下参座。我们把参座整理一下。我们送他回家。”
赵伟仪就是死死的抱着不放手,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师指挥部也有战士把死伤的战友给移开了。阵亡的记下他们的名字收到一起合葬了。受伤的送到战地医院去。
于功行布置完阻击任务后,他过来泪水封眼蹲下拍着赵伟仪的肩:“伟仪,放手,我们送爹爹回去。不能让爹爹走了,还听着这炮火声,还不得安宁。”
赵伟仪流着泪水,喊着:“爹!爹!我们回家。”就慢慢松了手。排长挥了一下手,就有四名战士抬着担架过来了。于功行扶着赵伟仪站了起来。赵伟仪抱着于功行说:“于大伯,我没爹爹了!”就哇哇大哭。
于功行流着泪安慰的拍着她。哽咽的说:“大伯也失去了一位好兄弟,好战友。”
在239高地,赵伟卓看到日军与我军都在拼刺刀肉博了。他一枪一个的对着日军开枪。跟上来的韩儒厚和韩儒道也是。
后来子弹打完了,日军也没有退减,他拿起一把插在面前的大刀就冲了上去。
杀!杀!杀!
韩儒厚与韩儒道也一样的去拼杀:砍!砍!砍!
跟上来的于高怀来到战场,还来不及与赵伟卓说上一个字,他们就参加了战斗。首先就对敌射击。然后也是:杀!!!
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鬼子。他们都受伤了。
于高远带着援军赶来,把日军击溃。我方守住了阵地。于高远问拼杀的很累的弟弟,看着赵伟卓他们瘫躺在战壕里:“那三小子怎么了?全是怒火。”
于高怀看着兄长,泪水与话语一起出来了:“哥,寻良叔他殉国了。”
“什么!?”于高远是一百二十个的不相信。
“真的。”于高怀说,“师指挥部被炸。寻良叔掩护推倒了爹。就趴在爹的身上,头部被炸飞的硬物击中了。就去了。”
“呀!!!”于高远抓起一把枪对着日军的尸体狠狠刺了下去。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战事容不得他有太多的悲伤。他还得加紧布防。他对弟弟说:“你赶紧带他们走,鬼子一会儿又要进攻了。让他们送寻良叔回家。”
“嗯。”于高怀去把三兄弟叫了起来。他们身上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赵伟卓的手臂血在不停的流,于高怀叫护士给他们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