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他这样一说,都不说话了,觉得他这样很是不尊重春桃。春桃低着头不说话。
罗允正拍着妻子说:“别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有些话我只有对姐妹和兄弟们讲讲。不能对爹娘叔伯们说。”
韩琬秀说:“允正,不要为难春桃了。”
“姐,”春桃低着头,滴下了一滴泪水,“我不识字,是山里乡下人。在嫁给孩子他爹前,我连狮子头镇子都没到过。是媒人来说媒,说是读过书的文化人。在广州大地方做事的。爹娘同意,我也就嫁了。在这之前我们是没有见过面的。这几年来,孩子他爹对我很好。还教我识字了。我觉得我也是嫁对了人。这辈子也有了依靠。”
罗允正拍着妻子说:“把头抬起来,现在我们也是能写信看书看报,识得字有文化的人了。”
春桃稍稍的抬了一点头。泪水在叭哒叭哒的流。大家都看的出那是一份幸福的泪。
罗允正说:“其实,我结这个婚都,是让二浩两兄弟给‘逼’成的。”
“我们那有逼你了?”韩京浩和韩英浩同时不解的质问罗允正。
韩琬秀说:“那时就听茂林叔对我说,你结婚了,因为结的急。你也是被骗回来结的。所以,这事儿就没有对我们家说,让爹和娘多体量。说你结婚三四天后,就带上新媳妇回广州了。那时我还想,骗回来结的婚,那么快就一起回广州了?允正是不是与姑娘早就认识?”
“就是。”韩英浩说:“快老实交待。”
罗允正喝了了口酒说:“你们听我慢慢说。那天是承裕给我来报的信。承裕你还记得吗?说茂林叔来电话说我爹病重让我快回去。要不就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冯承裕点点头:“我那时哪里晓得是良辅大伯骗你回去成亲的。我就以为良辅大伯真的病了。我爹的口气很是急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罗允正说,“我一听了心里也着急呀。就马上请假收拾一下,提个包就直奔火车站。正好有一趟货车去长沙,我就问在韶关停不停。那个当班组长说停。我求他让我上车。你们也知道,货车那能装人了。我就说了我爹病重,如果我回去晚了。也许就见不着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我对组长说,我们都是为人子的,平时没有在家尽孝,难到在他临终前也不能看到儿子一面吗?我没想到那个组长流泪了,他对我说,就是因为他爹去的时候他回去晚了。没有见上最后一面。这样他允许我上了车。
一夜的奔驰到了韶关,我也不管我累不累,饿不饿。到茂林叔那里借了匹马。茂林叔有话对我说的样子,我也没有心思去听。骑上马就走。后来回到韶关后,茂林叔告诉我说,他那天就是要告诉我。我爹没事儿,是骗我回来成亲的。他之所以当时电话里说的那么急,是因为我爹就坐在他的边上听他打的电话。那时我很后悔没有听茂林叔的话。现在我庆幸没有听茂林叔的话。”
韩英浩问:“这和我们兄弟俩逼你结婚有什么关系?借马?借车不是更快吗?还有你报社不是有电话吗?干麻要打到四海?”
韩京浩说:“就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后悔,一会说庆幸。给我们绕的是云里雾里的。”
“这都听不出来。”鲁寒芯说,“那时允正哥不知道是骗他回去结婚的。他后悔没有听茂林叔的话,如果听了他也就不回去。后来他喜欢上嫂子了,就庆幸没有听茂林叔的话,如果听了茂林叔的话,他就不会回去了。他也就娶不到嫂子这样的好女人了。是吗?允正哥。”
“是的。”罗允正说,“还是寒芯聪明。”
鲁寒芯用手指头点了一下韩英浩的头:“听到没有。”
罗允正笑:“你嫂子可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子的。”说着话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这让春桃的脸又红了。她在挣扎,罗允正还就是不放了。
“后来呢?”韩琬秀想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罗允正接受了春桃。
“车是快。可是,要绕路,我骑马可以走山小路。更快。还有那个电话。我没有对我爹说我报社的电话号,我想他们也用不着。好了,还是说我结婚的事儿吧。”罗允正说,“骑马到家后,看到家里是张灯结彩的。哪里像是我爹病重的样子。我是在山寨议事厅前的操场下的马。一下马就看到我爹和我娘笑嘻嘻的从厅里走了出来。
那时我就想是不是承裕传错话了。但是,也不能错的这样离谱呀。有兄弟把马给牵走了。我问爹娘山寨里谁成亲了。我娘对我说,儿呀,我和你爹给你娶了房媳妇。
瞬间,我气的恨不得长上翅膀飞走了。我被骗了!云楚对我说,哥,接亲队都准备好了。明天我就有嫂子了。
一天一夜的奔走,我又累又饿,加上心气一急,我晕了过去。后来是山上的郎中把我给救醒了。对爹娘说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累,饿。加上听到自己要成亲了气急了些,没什么事。
我也看到我爹娘放心了的表情,一双双的眼睛都看着我。就是想我应了成亲的事。看着大家对我期待的眼神,我知道这会儿我的平静,就对爹娘说,一天一夜的赶回来。我很累,想吃点东西洗个澡睡一觉再说。
我娘很高兴,就说,睡一觉也好,新娘子明天早上到,你休息好了刚好拜堂成亲。
我哪想成什么亲了,洗了个澡,吃了两碗饭躺在新房的床上想如何逃走。后来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都半夜了,接亲的队伍早就走了。堂屋里还有几个人在说话。
我想,这正是好时候,就偷偷的从后窗跳了出来。脚一落地,还没站直就看到地上有一双脚。少爷。那人叫了我。我抬起头来说,我要走,你别想拦我。就推开他。他退了两步,也没拦着我说,少爷,您是走不脱的。老爷把所有您有可能逃出去的路口都安排了人。就要看到您离开,就把你给抓回来。
看来我爹是早有准备,非得逼我结这个婚了。我也不难为兄弟。就说,带我去见我爹。他把我带到议事厅我爹那里。
我生气的对我爹说,这个亲我不成。我爹说,不结也得结。现在迎亲队都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不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云儿也去接嫂子了。
嗨!这倒成了我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了。云儿这丫头不给我劝劝爹娘还与爹娘一起了。我对我爹说。这那就成了我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了呢?我见都没见过她,与她什么都没发生。我爹说,出了她家的门。上了我们家的花轿,就是我们罗家的人。也就是你媳妇!”
“良辅叔这样的霸道呀。”简琼莹没想到,还有这样逼孩子成亲的父亲。
“嗯,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况。”罗允正说,“后来我就与我爹吵了起来。也没用,我爹说,你读的书比你爹多,你爹我讲不过你。但是,婚还是得给老子结了!
对这样一个蛮横的爹,我也是没有话说。我转身就走了出来,指着那些拦我的兄弟们,恶狠狠的说,看谁敢拦我了!我爹后面走过来,对我脚弯踢了一脚,我半跪还没蹲下,爹从后背给我一个反手。我就被制住了。”
“良辅叔好功夫!”韩英浩对远在老家的罗良辅大伯竖起了大拇子。
“你别打岔。”罗允正说,“我爹对我说,老子就敢拦你了,随后他叫人给我绑了起来。送到了新房,我爹娘也跟了进来。
在他们布置的新房,我娘坐了下来,我爹对我说,你炳麟叔前几年就做外公了。这两年也做爷爷了。还不是一个孙子,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