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林看着那些都出来的伙计，他没有对他们说什么。伙计看着老板亲自来，也不好问什么，都站到那里看着等老板吩咐。

冯茂林笑着开了库房的门对韩琬秀说：“秀儿，你看寻良他们要个盐，整了多大的动静。”

韩琬秀和管家站在那里笑。一个懂事的伙计过来开了灯。库房立马就亮了。伙计们也围了上来。冯茂林对大家说：“没什么事儿，就是赵参座他们明儿早上做饭没盐了。大小姐带两个兵爷来拖。”大家听到都露出了笑脸。

冯茂林又问韩琬秀：“秀儿，要多少？”

韩琬秀问那两位兄弟：“要多少？”

年长的战士说：“车能装多少，就拿多少吧。”

冯茂林说：“后面备箱二袋，后座上放三袋。也只能装五麻袋。一袋有一百五十斤。”

“行，就五袋吧。冯二爷，盐在哪里我们搬。”两位兄弟就要去搬盐了。

冯茂林说：“不用你们动手。在我这里上车下车都是伙计们的事。他们知道放货的位置。也知道如何码放。”

这些年来，从韩炳麟送茶叶到四海开始就没动手下过车，带货走也没有装过车，现在到韩琬秀了也是一样的。货送来就有人清点看货品货样。

韩琬秀拖货走，有时看一下货样。有时跟本就不看。这些年来，韩家与冯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有时回去看货不对又拿来换的。有时错了，韩家在丘岭能卖出去就卖了。不过错货了会回来说一声的，因为价格不一样。韩家与冯家的帐还是一月结一次。

冯茂林叫伙计们搬了五袋盐上了车。年长的战士与冯茂林在库房结清了帐。冯茂林给他写了个单子。他回去才好报账。冯茂林随便问了一下：“营房修的进展如何了？”

“差不多一层了。”战士点着钱说，“有夫人送的卡车拖砖，就会更快，过年我们就可以住进新房了，到时请冯二爷您去看看。”冯茂林看了韩琬秀一眼回了话：“好呀，到时我一定去看看。”

送走战士他们，韩琬秀对冯茂林说了谢谢。也对伙计们说了谢谢。他们都说大小姐客气了。伙计关了通货的大门。

冯茂林让伙计们休息，他和管家，韩琬秀就出了“四海贸易商行”。冯茂林问：“秀儿，你把车送给寻良他们了，你用什么拖货？”

“就像以前一样，用马车。”

“这样一来一回就要四天时间。”

“没事。那就以后多套两辆车一个月多跑两趟。”

“嗯。”冯茂林给韩琬秀叫了一辆黄包车。

韩琬秀回到家。孩子们都睡了。

陈玉英和胡姐坐在那里等她。陈玉英让胡姐洗一下去，她有话对韩琬秀说。

胡姐去厨房准备水，

陈玉英说：“伟卓这孩子今晚不肯与我睡。”

“没事儿的。娘。”韩琬秀说：“您有什么事？”

“大小姐。水好了。”胡姐在说。

“哎，就来。”韩琬秀应着，她看着了陈玉英

。陈玉英说：“你先去洗洗吧。”

“嗯。”韩琬秀走了出来。她对胡姐说：“胡姐，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要住一天。不要做早饭，我们一起去茶楼吃早点。”

“哎。”胡姐睡觉去了。她很喜欢韩家有人在这里住。这样她就觉得她可以多做点事，一个月拿的那个工钱心里才舒服。加上现在孩子们一来，还很热闹。赵伟卓和赵伟仪就爱喊她胡妈胡妈。她听了心里暖融融的。

韩琬秀洗漱好回到房里，陈玉英坐在那里看着两个孩子。

韩琬秀坐了一下：“娘，这一天看您都有心思的样子，您是怎么了？”

陈玉英说：“秀儿，你能不能和寻良说说，叫他不要穿那个军装了。这两年多来，娘一夜都没有睡好。那年你意风叔打仗就没有回来。娘心里怕。”陈玉英手捂着心口，泪水就出来了。

韩琬秀走到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说：“娘，您也看到了，于大哥受伤在广州治。兵营又像那个样子。寻良现在要走不合适。”

“哪什么时候合适了？”

“我也不知道。在怎么说也要等于大哥回来吧。总不能寻良现在就甩手不干了。他不是这样一个不负责没有担当的人。您说是吗？娘。”

“娘知道了。”陈玉英站了起来，“这两天你跑来跑去的，也是累的，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

韩琬秀站了起来：“哎。娘，您别想那么多，这才打完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的。”

“哎，睡吧。”送走陈玉英，韩琬秀坐在床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自言的说：“娘也想让你们的爹爹脱下军装。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你们的爹是脱不下的。也许这辈子也脱不下。”

天刚亮，外面赶早人的脚步与叫卖声，两个孩子睡不着了。他们吵着要起来，韩琬秀对他们说：“在睡一会儿，等茶楼开门了我们一起去茶楼去吃早点。”

“好。”赵伟卓说，“我都好久好久没进茶楼了。”

韩琬秀拍着他笑问：“我才多大呀，好久好久是多久了？”

“是送茶时，娘和外公来吃喜酒带我来的。”

“我哪里去了？”赵伟仪问。

“你没来。”赵伟卓对妹妹说，“小小的，你来了也记不得。”

“我记得，娘。我要去茶楼吃早点。我要去茶楼吃早点。”赵伟仪这一吵跟本就不要睡了。

韩琬秀起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准备给孩子穿，这时陈玉英敲门进来了。

赵伟仪就喊：“我要拉巴巴。”

韩琬秀就让陈玉英给儿子穿衣，她抱着女儿去厕所。

洗漱完备，一家人穿戴整齐就出门，一起去茶楼吃早点。他们走了半条街在常去的那家茶楼，伙计把他们迎了进去。

“二爷爷，管家爷爷。”赵伟卓眼快看到冯茂林与唐管家在坐。正点着东西。冯茂林招手请他们过去一起坐，韩琬秀他们走了过去。

冯茂林与唐管家站了起来。

“大嫂。”冯茂林喊一声陈玉英。

“哎。”陈玉英应道：“坐下吧。”冯茂林与陈玉英一起坐了下来。

韩琬秀他们坐好后，唐管家才坐了下来。

韩琬秀让胡姐也坐下别站着。胡姐才慢慢的坐了下来，她负责看着赵伟仪。小伟仪是第一次来，看着人来人往的，她的大眼睛也随着人群的走动转来转去的。

冯茂林让韩琬秀点些孩子们吃的东西。

韩琬秀点了几样。一会儿，伙计就端了一壶茶与几个杯子上来。茶，当然是韩家的茶。现在冯茂林不喝其它的茶了。他觉得没味。随后就是糕点之内的食品了。

赵伟仪收回了观人的眼睛，看着桌上食品就指着说：“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韩琬秀轻声的喝住女儿：“伟仪。”

赵伟仪安静了下来，胡姐抱着她说：“伟仪小姐，等会儿。”

“嗯。”她知道自己不好了，眼中有泪的脸转到胡姐的胸前，胡姐安慰的拍着她。

韩琬秀说：“茂林叔，真不好意思。孩子们吵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