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梅香回到房间开了箱子,把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洗洗。就被杨嫂抢去洗:“亲家奶奶那能做这些事了,这些事让我来做就是。亲家奶奶与亲家爷爷去歇着。”
陈嫂去了简,是从后门偷偷进去的,看到简老太太陪嫁丫头陈姨,陈嫂对陈姨说姑爷的父母来了。让她告诉老爷和太太晚上有空去见见。说完就悄悄的走了。
韩京浩家里这边,简琼莹哄孩子去睡觉。韩京浩出去买菜。看着没什么事做,韩炳麟与梅香回房间休息。
下午平静的过,晚饭过后,韩炳麟院子里走走,天黑了下来,简琼莹的父母才过来。一来,简父就对亲家两口子说对不起。
韩炳麟说:“那里,是我们对不起才是。”韩京浩请父母们坐下来说话。
陈嫂上了茶,简父说:“亲家真是对不住了。京浩和莹儿成亲,莹儿也没得回去拜见公婆,是我们的不是。你们大老远的来,也不能请你们去家里坐坐,真是对不住。”一句话,简父说了两次对不住。端起茶来敬韩炳麟和梅香。说:“我们很是对不住亲家。可是,亲家还是想着我们,这明前茶还让孩子他二叔给我们送了过来,这茶还真是好喝,口龄清香,回味甘甜。”
“以前不相识,现在成亲家了,这茶以后我年年都送。”韩炳麟也端起茶来回敬,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们也听说是莹儿她爷爷。”
简父喝了一口茶说:“唉,我那爹。也真是少有。小时候莹儿要上学,他不让,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那几个姐妹都不识的字的。天天的就是在家里绣花,做衣服,长大了就嫁人。
小时候,我就想,以后我不找不识字的姑娘成亲。我有女儿我才不让她过这样的生活,起码我要让她识字。
我送莹儿上学起,我爹就天天的念叨。也是从那时起,年年过年的压岁钱莹儿在她爷爷那里就再也没有收到了。其他的事就不说了。唉。”简父叹了一口气,“后来莹儿长大了,就对我说想跟着我学医。我是愿意教的,我儿子勋贤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勋贤现在在家陪着他爷爷问一些医学上的事。说是陪,不如是说缠。我们老两口子才得过来的。”
韩炳麟和梅香现在知道,在简家简老爷子还真是顽固不化的老顽固。
听亲家继续说:“我爹那可不答应,说女孩子读书就破了三纲五常。还要学医,那是万万不行的,除非家里男人死绝了,女儿才可以学。也不知道我爹那来那么多的规矩。
在古代不是也有好多有女才人和女医郎中吗?他就要那么固执。那好。她爷爷不让她学。我就送她到国外去学。莹儿走的那天,我爹跟在后面吼骂,去学西医以后就别进我简家的门,我简家没有你这样的后代。死到外面也不要给我简家报丧。我简家也不要你光耀门楣。
当时,我们就当我爹是说说气话。没想到,莹儿五年后回来,他还真没让莹儿进家门了。就搬了把椅子坐的大门口,说是莹儿要进这个家可以。就从他身上踩过去。莹儿当时扭头就走。我爹他还说,别让我在河源见你,你给我滚出河源。
当时莹儿也来气了回过头来说,我就不走,我就在河源。河源是中国的河源,是广东的河源,是民国的河源,不是你简家的。
当时围了有好多人,有街坊老邻居就来劝我爹。说都民国了,妇女早就解放了的一些话来。可是,我爹那里劝得听了。
勋贤就跟莹儿一起找了家客栈住下。勋贤与洋医院的院长是朋友,这个事儿我爹他不知道,如果知道勋贤与洋人院长是朋友,我想,这个家勋贤也是待不主的。
勋贤就对这个洋院长说了莹儿留学回来了,洋院长就收了莹儿在医院工作。就租下了这个院子。
后来,半个月后京浩来了,在学校教了书,安稳了,莹儿才让我们来见京浩。
我们一见到京浩这孩子,我与莹儿她娘很喜欢。看两个孩子很不错的,我们也想莹儿有个安稳的家,就让她们成亲了。有些急就没对亲家们商量。
莹儿和京浩结婚的那天,我们是被我爹看的死死的。是勋贤两口子去到教堂,把莹儿的手交到京浩手上的。
其实,我爹也不许他去。勋贤那天也发脾气了冲着他爷爷说,我就有这一个妹妹!我听我爹的。说完抱上他孩子拉着他媳妇就走了。
我爹就指着我骂,对儿子管教不严。我对我爹说。爹,我听您的。唉。”简老爷叹了口气接着说,“莹儿结婚那天我们也是非常想去的。我爹很是生气的说,好,你们要去就去。回来给我收尸。我爹那时正在气头上,八十多的人了,他是会那么做的。我们也就没去,在家陪着他看诊。
本来想等京浩放假了叫他们回去一趟的。可是,莹儿怀了孩子。有天动了一台手术动了胎气。杨嫂就急急的找到‘济仁堂’来。‘济仁堂’是我们简家开的医馆药铺子。
我听了情况后提着诊箱就走,我爹说,不许去,让她死了更好。我对我爹说。我就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可舍不得她就这样死了。我就叫了车过来看一下孩子,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顶撞我爹。
我过来看后没多大的事儿,就莹儿多休息少动。莹儿也说没事。在她们医院妇产大夫也看了,让她多休息。这可急坏了京浩这孩子,他从学校回来看到莹儿煞白的脸。问,严不严重?如果对身体不好,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我当时对他说没事儿,多休息就是。我也看的出京浩对莹儿的担心。我也相信我女儿找对了人。现在生了孩子,莹儿她娘就又请了陈嫂。亲家,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让孩子们不好过的。”简父在说这些的时候,简母一直都在抹着泪水。
韩炳麟问:“简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总不能没有个原由吧?”
简父说:“一开始我也不清楚,后来,我也是有一次去广州采购药材。遇上我一位师伯,听他说了些。他说我爹跟着师父时,师伯他出师回家开诊堂。他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是听其他师兄弟们说的。就是我爹跟着我师爷爷在广州学医时。有一个识文断字师妹的,对我爹特别好。算是我师姑吧。可是师爷爷不教她,就让她天天的给来看病,没空熬药的病人熬药。后来我爹就偷偷的教她。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就知道后来这个师姑和一个洋人好上了。还把爹教她的那些医学接合西医拿来气师父。师爷爷把我爹一顿好骂。说我爹能教人了,不用他教了。就让我爹出师。
以后也不要提起是师爷爷的徒弟。师爷爷说,他教不出像我爹这样的徒弟来。其实,师爷爷不是不教那个小师姑。
我爹走的时候,师奶奶送我爹出门告诉我爹说,小师姑她的性子野,天性好。师爷爷是想让她先熬一两年的药,把那个野性子收收。谁知道我爹在中间插了一手。把师爷爷的计划给打破了。
我爹是流着哭磕拜着,头磕出血了,知道自己错了。希望师爷爷还能留下他。但是,师爷爷没有答应,我爹只好回来开了一家诊堂。自己边诊病边学习。才有了今天的‘济仁堂’。
后来娶了我娘,我娘不识字。我的姐姐妹妹都不识字。我打小跟我爹学医,我成年后,媒人到家里来说亲,我爹首先就问姑娘家识得字就不要。就要说是识的字,我侈就摆手。
莹儿她娘是我出诊时遇上的,她是识得字。前清时,政府每年春季都让我们这些民间郎中去各村看看,防瘟疫。那年我跟了一个老郎中还有几个郎中去了杨村。就住在莹儿她外公家。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莹儿她娘就开始给我捣乱了。要不就一会儿问,小郎中,这怎么样了?一会儿又拿本书出来问一名古语。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出诊去家家户户的走走,也去一些小村子看看。教乡亲们一些防瘟疫的知识。
莹儿她娘像是没有事一样的也要跟着。说是乡里岔路多,怕我们找不到她家,回不来了。那时我就对她有好感了。大家也看的出来她对我也是有心的。
有一天我们都没出去,在她家的院里晒采来和乡民们送来的一些草药。莹儿她娘就拿本书出来问我,小郎中,这个有个对子,你给对对。我说,你说。她说:好女子 已酉生 问门口 何人可配 好女子。
我是知道这个千年绝对。我是不可能对上的,我看着她笑说,我配。她很是认真思考的说,你配?你不在门口,你在院内,那也就是门内了。门里有个人就是‘闪。’这个闪字。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