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英看到赵寻良跨进院子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年赵老爷的身影。不由的说:“这孩子太像他爹。”就站了起来,泪水随着她移动的步子往外淌着。她手中紧握着那个包着耳环的小布包,看着儿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赵寻良看到陈玉英看他的眼神和对他那样渴望的神情,他很是不明白的轻声问走在身边的韩琬秀:“秀,你奶娘她怎么了?”
韩琬秀眼中有泪的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快走了两步去扶住了陈玉英。屋里堂上的冯三爷与儿子,还有韩炳麟都站了起来。
赵寻良有点懵。
韩琬秀扶着陈玉英站到了赵寻良的面前。一脸泪水的陈玉英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儿子。她双手颤抖的打开了那个小布包。
这时赵寻良看到他送给韩琬秀的那只耳环,在韩琬秀奶娘手里成了一对。他什么都明白了。韩琬秀的奶娘,就是自己多年来寻找的娘亲呀。
他动情的感了一声:“娘。”就跪了下来抱住了陈玉英哭诉的说:“这些年来,儿一直一直都在找您。”
陈玉英双手抱着跪下来,头贴着在她怀中的儿子的头说:“儿呀,这二十多年来,娘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娘。”
“儿呀。”母子俩拥抱着,相互的哭诉思念寻找之苦。
韩琬秀泪珠滚落的扶起赵寻良:“起来吧,屋里说。”
这时站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的于功行含泪的走了进来:“我说是那里不对了。原来是母亲看儿子来了,不是看女婿的。”
赵寻良站了起来扶着母亲喊了一声:“司令。”
于功行拍着赵寻良说:“好,真是太好了。”又对陈玉英说,“婶子大喜。”又对堂上的冯家父子行了拱手礼:“三爷,冯掌柜。”他们就一同进屋坐下。
胡姐抹去喜泪泡上了茶,于功行的司机在院外站着。
于功行与冯家父子在说这之前他们疑惑:为什么是奶娘来看女婿,娘亲为什么不来。原来是来看儿子的。说着大家开心的笑。
于功行说:“三爷,您看副司令刚到职,具体也还没有什么安排工作。年岁也不小了。与韩大小姐,琬秀也是情投意合。这又认了娘,都是喜事,要不,再来一喜。如何?”
“再来一喜?什么喜?”擦着泪水的冯三爷还没有从陈玉英母子相认的情感中走出来。
于功行说:“利用现在这个空档,让他们把亲成了,您看?”
“好呀。”冯三爷拍着桌子说,“这个好,这个好。”就问韩炳麟,“贤侄,你的意思呢?”
韩炳麟尊重女儿的意思:“还是秀儿说了算吧。”
韩琬秀看着与母亲依偎坐在一起的赵寻良:“这个还是问寻良吧。”
赵寻良看着陈玉英,“我听我娘的。”
陈玉英握拍着儿子的手说:“只要孩子们好,我没有什么说的。”
冯三爷问:“还是你们两个孩子做主吧。”
赵寻良说:“听秀的。”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韩琬秀略带害羞的说:“那就看看日子吧。”
“不用看,就明天。”于功行倒是爽快。好像成个亲就是吃一餐饭那样方便快捷一样。
韩炳麟说:“明天是不是太急了些,我都还没给秀儿准备得有嫁妆呢。”
“炳麟哥,”冯茂林说,“秀儿就嫁到家里,要添置什么,到‘四海商行’去拿就是了。四海没有的韶关城总有吧。如果,手头上紧,就从我那拿。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炳麟想了一下,女儿确实是嫁到家里,一下子想不到要添置些什么了。如果是嫁出去,他可能一下子会想到很多。
冯三爷说:“明天倒是个黄道吉日。酒席‘四海酒楼’可准备。”
于功行说:“下午我就让司令部送聘礼来。是我们城防副司令娶媳妇。我们礼数会到的,我让机要处那几个女兵布置新房。”
“明天,还是急了些。”韩炳麟说,“三朋四友都来不急发喜柬。”
冯茂林问:“炳麟哥,除了韶关生意上的朋友,你还有其它的亲戚朋友吗?”
“没有。”韩炳麟想到了山上的罗良辅,可是罗良辅是绿林中人,是不好请来的。到时让女儿与女婿上去一趟就行了。他说:“要有,也就是丘岭的乡亲们了。”
“好,行。”冯茂林说,“我回去就用大红纸写上喜柬。就说炳麟哥你嫁女儿。姑爷是城防新到的副司令,宴席就设在我们‘四海酒楼’。全城几个人多密集的地方贴上就是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韩炳麟不想太过于夸张。
“不张扬,一点都不张扬。”于功行说,“就是要这样才像是我城防副司令娶媳妇吗,哈哈哈。”
韩炳麟不想说什么了,他看着女儿。
韩琬秀说:“三爷爷和茂林叔与于司令觉得好,那就好吧,就是,我没有新嫁衣。”
“这个好办。”冯茂林说,“穿你婶子的。你婶子穿着与我成亲后就收到那里了,跟新的一样。”
“那好吧。”长辈们是如此的热心,韩琬秀她就不拒绝了。
于功行站了起来:“那好,冯三爷,冯掌柜,韩老爷,婶子。我这就回去准备。告辞。”于功行行着拱手礼就转身要出去了。
“慢着。”冯三爷还有话说。
“三爷有话您请讲,我们司令部一定做到了。”于功行停了下来问冯三爷。
冯三爷说:“虽说寻良这孩子是秀儿奶娘的儿子。与韩家也是一家人。可是,他是你们城防司令部的副司令。这是你们城防副司令娶妻。于司令你可要让我的秀儿坐上花桥,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抬进你们的司令部去。”
“这个自然。”于功行说,“三爷,冯掌柜,韩老爷,婶子。我们司令部那边一准的让您们满意。”
“好。”冯三爷挥了一下手说,“那你就去准备吧。”于功行还礼走了。
冯三爷站了起来对韩炳麟说:“炳麟,秀儿与寻良的事就这么定了,虽说有些急。但是,我们一样都不会比那些为婚事准备了好久的人家事办的差。我这就与茂林回去准备去。你们在家也准备一下。”大家都站了起来。
“哎。”韩炳麟应着说:“那就有劳三爷与茂林兄弟了。”
冯三爷边走边说:“别说有劳不有劳的。秀儿这孩子我打小就喜欢。寻良这孩子,刚才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加上他又是秀儿奶娘的儿子,就更没得说的了。
如果不是寻良这孩子,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秀儿奶娘的孩子,还是什么城防副司令。你同意嫁,我还不乐意呢。呵呵,好了,不说了,回家准备去了。你们也忙吧。”送走冯家父子。
韩炳麟他们回到屋里坐下,韩炳麟对陈玉英说:“大嫂,我们家娶媳妇嫁女儿。我怎么觉得压根儿就没我们什么事一样。”
陈玉英喜悦的拍着儿子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心情那就是:喜悦,高兴,开心。仿佛这世上所有祝福开心的话语,都可以用在现在的韩家。
整个结婚的议论过程,陈玉英都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是握拿着儿子的手在不断的抹着眼泪水。何况儿子的新娘娶的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秀儿。她没有什么说的。她开心,她高兴。她现在喜悦的心情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韩琬秀说:“爹,奶娘。我和胡姐到百货公司去买些糖果瓜子花生回来。有客人来也好招待。”
“嗯。”韩炳麟说,“也买几张红纸回来,爹也写副喜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