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冯三爷喜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走了过来。韩炳麟也赶紧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冯三爷从韩炳麟手上接过了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古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是我对你爹炒的这个茶就是,嘿嘿,不做君子了。”
“看三爷您说的。”韩炳麟请冯三爷回坐,自己也坐回了位置,:“您是行家。如果,不懂茶,有茶,我爹也不会送的。我爹的脾性我知道。”
“好了,不说。茶我收下,代我谢谢你爹。”冯三爷看着那个精美的小竹篓说,“这可真好看。如果不是装的是好茶,我就买椟还珠了。哈哈哈。”
“三爷您如果喜欢,我下回给您带些过来。这是我们那里李村李篾匠的手艺。我家用装茶的竹筐都是他家做的。”
“别。”冯三爷罢手说,“这些个用竹篾编的东西,生活中用的可多了,要不,你下回拖些来卖给竹器行,你在街上租个门面开个铺子也行。”
这一下韩炳麟脑洞打开了。是呀,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就站了起来拱手谢冯三爷说:“谢冯三爷指点。”
“那里,那里。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以前做过买卖吧?”
“嗯。在北京,后来,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爹不放心,就让我把北京的生意给盘出去了,回到南昌来,谁知刚到南昌,大哥和二哥就把家分了。我也只好带着爹娘和妻儿回到丘岭来。”韩炳麟老实的说了一下家事,对这个事他觉得没有什么好瞒的,与冯三爷这样的人以后打交道多了。现在瞒了一时,以后总要知道。反而让别人看轻自己了。冯三爷看着小竹篓问:“这个里面装了多少?”
“三爷,您喝就是了?”韩炳麟怕冯三爷要与他算帐。
“不是。”冯三爷明白韩炳麟和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家的茶,明后年就慢慢的盛产了。如果有一部分用这个小竹篓这样装着,像外国人那样贴上他标签。我想价格又不一样了。而且走亲访友提着也好看。”
“是呀。谢谢冯三爷。”韩炳麟觉得这冯三爷真是太好了。
冯三爷站了起来说:“中午了,与这位兄弟。”指着李哥,“我们一起到我酒楼吃饭去。我的酒楼也有客房,你今晚也要住店的,就住我那里。茶钱饭后一并结。”
“好,听三爷的。”韩炳麟对冯三爷是信任的。冲他第一次来时看到的情形,冯三爷在韶关是个人物。但是,不是那种尔虞我诈欺世盗名之人。他很是庆幸他能遇上这样一个前辈。
冯三爷叫上自己的儿子冯茂林一起与他们去吃饭。
冯三爷对韩炳麟说:”这是我家**,一个月前刚做了爹。你以后就叫他茂林就行。茂林就叫你哥,我老大茂修在广州那边。我们父子三人走在一起,大家对他俩。”冯三爷指着儿子说,“叫大少爷和二少爷或是大掌柜和二掌柜。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对他兄弟俩就没了少字,就是大爷和二爷了,嘿嘿。我就成了三爷。”
“爹。”冯茂林说,“那不是大伙儿对咱家的厚爱吗?”
冯三爷没有理儿子,开心继续自己的话:“我在家排第三,爹娘也没给起名字,就叫冯三。得大家的抬爱,就称我冯三爷了。我们‘四海茶行’在广州那边大地方。茶行,茶楼,酒楼都有。韶关地儿小点,比不的广州。我家就没有开茶楼。饭要分着吃,这世道就太平了。在韶关的生意以后就让茂林与你做。”冯三爷是个非常明白的人。因为他知道‘四海茶行’迟早要交到儿子手上的。不如早点慢慢的把家业交到儿子手上。让儿子根基扎稳,他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说不定那天就去了。他生前就得把一些事儿安排好。
他们边走边聊,路过一皮货行。冯三爷对韩炳麟说:“你也可以到山里去收些毛皮送到这里来。他们家。”冯三爷指着皮货行说,“毛皮都是送到广州的皮毛厂的。”
“可是,三爷。”韩炳麟疑惑的说,“我不懂的如何识别毛皮质量的好坏。”
“没事。吃过饭后,我带你去,让掌柜教教你。要不皮货行的师傅教教你。知道到个一二也就差不多了。哦,到了。”冯三爷指着“四海酒楼”,“就这家了。来。我们进去。”韩炳麟看到好大一座酒楼。
“三爷,请请请。少掌柜。请。”酒楼管事热情洋溢的跑了出来笑脸相迎。
冯三爷他们进了一座雅间,对管事的说:“我今天请韩掌柜吃饭。看着上几个菜就行了。”
“好嘞。”酒楼管事笑着出去了。一会儿伙计上了茶来。李哥老实实的像冯三爷的那两个随从一样站到韩炳麟的身后。冯三爷请他坐下,李哥看着韩炳麟说:“老爷,这不太好吧。”李哥觉得他毕竟是个做工的人,不能与老爷们一同的坐下吃饭了。
韩炳麟对他说:“三爷让你坐下你就坐吧。”
“哎。”李哥对冯三爷和冯茂林点了点头,就轻轻的坐在韩炳麟旁边的椅子上,老老实实的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冯三爷抬了一下手对身后站着的两个随从说:“你俩今儿也坐下。”
“哎。”两个随从轻声应着也坐了下来。这两人可不一般的随从。是冯三爷的
保镖。大家都落坐后,冯三爷就问一些韩炳麟北京的人文风俗。因为他去北京考了三次科举都没考中。他对北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现在在韶关没有人知道他是落榜的秀才。只知道他冯三爷是韶关商会的会长,是茶的行家,也是大家敬重的人。
韩炳麟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一的对冯三爷说了。
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冯三爷北京有没有亲人。冯三爷对他是如此的坦诚与帮助。他以为会是冯月娘家远房的叔伯亲戚。
冯三爷说:“没有,就是去过京城考了三次科举,都不得中。”
韩炳麟说:“北京孩子的外婆还在,回来快一年了。忙的都忘记给北京去封信了。我这回带上一封信,寄到北京去,以后那边来信就寄到四海收。三爷您说可以不?”
“行,好。”冯三爷爽快的说,“没什么不好的。”
菜上齐,伙计倒上了酒,冯三爷的筷子刚夹了一根菜,就放下了说:“韩掌柜,看来我还得与你再做一桩生意。”
“三爷您说。”韩炳麟很诚恳。
“你看我是开酒楼的。每天天南地北的客人都有。你回去收毛皮时顺带的也把那些猎户熏干,风干的那些野味给收些来。什么价我也说不好。你就收你的价。拿来送到这里,我不会亏了你的。茂林你觉得呢?”冯三爷又问一下身边陪坐的儿子。
冯茂林说:“我看行,还有那些竹笋,干蘑菇,好放的南瓜冬瓜都可以。”
“那太谢谢冯三爷与冯掌柜了。”韩炳麟觉得冯三爷这人还真是好。
这一餐饭吃的是愉快的。饭后,冯三爷给韩炳麟和李哥要了一间房,让他们晚上就睡这里。
出了酒楼冯三爷让儿子先回“四海茶行”,他带韩炳麟去了毛皮货行,让皮货掌柜教韩炳麟如何看毛皮的质量。韩炳麟用一个小本子一一的都给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