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旱地后面那个水井修起来做个大水池,明年种上棉花。棉花怕雨要水,正好,这里水雨少;
四:把荒山上已有的茶树给整理出来。明年也许就能喝上自己家的茶了。翻好的山就全部种上茶苗,没茶采时就让采茶的茶工们栽茶苗。吴叔说了,邻县有家茶场有茶苗出售。到时我们一边采茶,一边栽茶。这里离韶关近。广州东人都有喝早茶的习惯。茶到时拖到韶关去卖;
五:吴叔,你打听一下,明年出茶时,请两个炒茶师傅明年采收新茶,我们就开炒。”
“师傅不用请。”韩老爷子说,“你爹我就是炒茶出生的。后来才做上的买卖。”
“太好了。”韩炳麟为自己的计划高兴。他也没想到父亲还会炒茶,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父亲是开茶馆做起来的生意。
吴叔说:“老爷,不是我泼您冷水,种棉花自然是好,可是没有人收,现在这里种的,都是自家用。织布穿衣,弹个棉絮,做件褂子夹袄什么的。这是南方也不像北方那样冷。冬天穿上一件夹袄就差不多了。
有的年轻后生,夹袄都不穿,穿上两件单衣也就过冬了。纺线织布都是自己做,棉花多了放到那里也是让老鼠做窝。
还有那茶,那就更没出路了。不能用,也不能填饱肚子。这荒山野岭穷乡僻壤的,一年都难得看到两个生人过路。更别说有人会来收了,不像省城还有专卖茶水的茶楼。
您说把茶卖到韶关去,虽说有官道,也要走两三天的路,山上还的强盗土匪。一般老百姓也少有去韶关的。我们这里大多去县城,有好些人连县城都没到过。”
听吴叔这样说,韩炳麟并没有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没关系,棉花明年先种着看。茶出来后我拖到韶关去看看。也许会有出路的,强盗土匪遇上了再说。”
“我看行,那就按炳麟说的做。我们一家团结一心,没有过不去坎。”韩老爷子很是支持儿子的想法。
韩炳麟说:“其实,丘岭这个地方也挺好的,虽说雨水少,白天到山里看了一下。也是山青水秀的。吴叔你不是说山里那条小溪一年都不会断水吗?”
吴叔点头:“是的,就是天干时水量小些。我们家的这口水井也从来都没断过水,镇上那口大水井也没有断过水。就是天干的时候,水少了些。也有镇上的人为水吵架打架的。我也会叫人到家里的来挑水。乡里乡亲的难呀。”
“这就好。”韩炳麟说,“官府,我们就不去管它了。等我韩家发达起来了,我们就出钱让乡亲们出工,修一条水渠。把水引到镇子里来。这样大家就不会为水发愁了。”
吴叔担心的说:“这个事是不是太大了?我这辈子就在这里生活,也没看到官府这样做过。私人要做,怕是难呀。”
“是有点大。”韩炳麟说,“愚公都可以移山。我们引水,我想要比他容易些。现在,国家像这个样子,朝庭也不像个朝庭样。管着洋人的事比管自个儿老百姓的事还上心。我们也管不了,我们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不能平息洋人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的伤害。我就想通过我的努力让一家人过的好点,也能造福一方。你说是吗?吴叔。”
吴叔没到韩炳麟有这样的胸怀。他给韩炳麟敬上一杯酒:“老爷,听您这样说,以后要用人做事,您就对我知会一声。我都会给你办好。听您这一说,您们韩家就是我们‘丘岭’的福星。”
韩炳麟端起酒杯回敬说:“吴叔,你别这样说。我们回来这几天还不都是乡亲们一起帮着,我们家才有个像样的地方住。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干。”
“干。”吴叔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老太爷,老爷,既然家里要种庄稼,我就想到说个事儿,可是现在在吃饭,又不大好说。”
“说吧。”韩老爷子说,“就要与种地有关系的事说来无妨。”
“就是。”吴叔说,“刚才听老爷说要在干地的那口水井那里挖个大水池。我觉得还可以挖个大粪坑。”说到这里吴叔看了一下大家,韩老爷子让他继续。
吴叔接着说:“那么大一块地,种上庄稼。总有施肥吧。我们家挖个大粪坑,就可以收乡下人家的牛屎,猪屎一些费料一起放到那里。也可以收上一些草烂树叶一起泡上都是好肥料,到时要用时,从水池里舀水兑上就可以浇地了。庄稼就长的好。”
“是的,这个好。”韩老爷子说,“对农事我们都不懂,以后吴叔你就多提醒着点。来,为我们家好起来干上一杯。”吴叔和韩炳麟都举起了酒杯。
“呵呵呵。”老太太笑说,“为一池的猪屎牛屎干杯。”
“哈哈哈。”大家都乐了起来。
吴叔笑说:“家里的荒山旱地有那么多,请人挖太费力。就请人先把那些荒草给割了。然后请牛耕,把土给翻一遍。晒它一个夏天,如果上了秋后雨水好,请牛再耕一次,再请人把土给整细。我们家秋后就可以种上小麦和油菜。”
韩老爷子说:“有茶树的地,就请人挖不要用牛耕,这样就不会伤到茶树。”
“好。”韩炳麟说,“吴叔,农事你就按排好了。茶的事爹就作住。您们二老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去做,我就当个跑腿的。”
“嗯。”吴叔端起了酒杯对韩老爷子和韩炳麟说,“太爷,老爷。我还觉得,以后家里耕地都要用上牛,我们家还可以养上几头。”
“这个好。”韩老爷子说,“可是我们家现在没有地儿养呀?”
“太爷。”吴叔说,“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村有牛犊子卖,您先买上,如果信的过就放到我家放养,多养几头母牛,以后生小牛犊,就不要买牛了。自家用牛也方便。”
“行。我们对你吴叔放心。”韩老爷子举起酒杯说,“来,干一杯。”
韩琬秀看着爷爷说:“为我们家有牛干一杯。”
“嘿嘿嘿,秀儿说的是。”大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也是在这一年,李鸿章与洋人们签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当场喷血,后一病不起。忧郁悲愤而亡。在丘岭这乡村之地,消息是闭塞的。
村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的国家大事,一天就为衣食忙碌。
决定了要做的事韩炳麟每天早出晚归天天去地里的,就像个庄稼汉一样结实。他在实施完成他的想法。
有时韩老爷子也陪着儿子一起去庄稼地看看,他对庄稼也不懂,更多关心的是他的茶树。
吴叔也不在韩家住了,他家离韩家的茶山近,他每天都到山上陪着韩炳麟父子修水池,挖粪坑,整茶树,晚上回家睡。
陈玉英与梅香在家做着家务照顾老太太与三个孩子。每天中午,陈玉英会赶着马车去给忙着农事的韩老爷子和韩炳麟还有吴叔去送饭。请的耕地的挖水池粪坑的人。事先说好了,韩家只给工钱不管饭。让他们自己带。
粪坑一修好,吴叔就放了话出去,韩家收各种粪,草,树叶。也有人要山上背了一背篓的烂枯草树叶来。都来试试看,韩家是不是真的收。
就有人担上一担粪来试试看,韩家是不是真收粪。吴叔看着粪的稀浓度,与韩炳麟商量了一下,记上了帐。稀的一个小钱两担。像牛屎粪那样的硬粪,五个小钱一担。
烂枯草树叶就是一个小钱两背篓。乡亲们看到山上的枯草树叶的牛屎猪屎送到韩家都可以变成钱,大伙都忙碌了起来。对枯草树叶就一个价。对猪牛羊屎的粪价是有高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