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或许可以说给我听听。】
异种的遗物……但是如果我敢说,绝对会被干掉吧……叶槭流很有自知之明,回答道:
“如您所见,我开启了门与钥匙的道路。我打算选择冬之门关作为我的第六门关,但在外界,冬的密传不那么容易获取。”
追思女士思索了片刻,给出回答。
【如果你不担心因为知识而疯狂,我可以通过记忆将这些知识直接给你。】
【但一段记忆能够蕴含的知识是有限的,你需要和我多见几次才行。】
幸福来得如此之突然,几乎打得叶槭流措手不及,但他先是惊喜,接着重新冷静下来。
追思女士的话不难理解,布兰特只有四阶,就算追思女士能够成为他的记忆,这道记忆也不会太强大。
高阶密传本身就具有强烈的危险性,除了会让人入迷,还有直面神灵的风险,眼前的这道记忆恐怕很难承载。
但多见几次就意味着更多的风险,叶槭流不能不怀疑,追思女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一次她准备不足,或许下一次见面,她就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到时候说不定他们就不能像这样平和地交谈了。
内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叶槭流垂下眼睛,食指轻轻点了点手背,问道: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追思女士打着毛衣,文字徐徐在半空中浮现。
【我已经很老了。再过不久,我会在梦中听到海洋的呼唤。】
【很久以前,我们中的一些和万物之灰签订了誓约,成为祂的侍者,同样,祂会将我们的灵魂从无光之海送回,重新回到荒原上,成为新的生命,而不是留在已经被感染的海洋。】
叶槭流来不及为追思女士的大限将至感到惊讶,立刻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微微皱眉:
“灵魂摆渡者?”
追思女士看向他,歪了歪头。
【你知道得比我想象得更多。】
“我曾经遇到过……其中的一位,”叶槭流放缓语速,同时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舒缓地说,“他叫做凯斐·杜尔,他从我身上感受到了我的同伴的气息,于是试图寻找我的下落,我想他怀抱的并不是善意。”
追思女士沉默了一下,才重新变幻文字。
【你们很幸运。】
【凯斐·杜尔曾经也是灵魂摆渡者,负责将灵魂从无光之海送回。】
【但某一天,他背弃了万物之灰,成为了彼世之王的侍者,抛弃了他原先的职责。】
彼世之王的侍者……叶槭流的神情微微变化,垂下眼睛,望向燃烧的火焰。
根据追思女士的说法,灵魂摆渡者都是由骨白鸽提拔的异种神灵侍者,只不过成为神灵侍者后,他们信奉的就是骨白鸽了,就如同灰王一样,或许他们仍然会关照异种,但不会像追思女士这样,留在异种的群落之中。
而就算成为神灵侍者,也不是无法改变信仰,为其他神灵效力。
作为异种,凯斐·杜尔却突然背叛了骨白鸽,这听起来有些诡异……结合墨绿桌面对他的描述,他很可能是被无光之海感染了,于是从身体到心智全部发生了扭曲,转而开始侍奉统治无光之海的彼世之王……
虽然我早就知道无光之海十分危险了,但是连神灵侍者都会被感染……这就是为什么骨白鸽从不参与诸神的纷争?光是守望无光之海就足以让他无暇分心?
但从凯斐·杜尔也被感染了这点,以及彼世之王的行猎提前来看,骨白鸽或许也在对抗中渐渐落入了下风……
无数想法在思绪中闪过,叶槭流无声地吸了口气,感到某种恐惧如同极细的电流从后颈快速窜过,激得他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将目光投向追思女士,问道:
“您会注意到我的同伴,是出于和凯斐·杜尔一样的理由吗?”
【你的同伴从无光之海返回过不止一次,却没有受到这样的限制,意味着即使死亡,他依旧拥有继续向上攀升的可能。】
【在我迎来终结后,异种需要一个新的庇护者,所以我希望接下来他可以留在我的身边。】
追思女士的理由并没有太出乎叶槭流的意料,只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布莱克还可以继续向上攀升,不禁微微一怔。
但狗狗们从来没有表达过继续向上攀升的想法……叶槭流脑海中掠过模糊的想法,又被追思女士透露出的构想牵走了注意力。
按照追思女士的意思,如果让布莱克就此留下,她绝对会设法让布莱克晋升到漫宿行者的等阶,那样布莱克才能够代替她庇护异种。
他们会怎么选择?
沉默许久,叶槭流垂眸凝视着杯中温热的红茶,低声说:
“我想我无法现在给出答复。”
追思女士并不介意他的回答,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
【我完全能够理解你,没关系,在我迎来终结之前,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
【但要是你的同伴留下,你离开爱尔兰的旅途或许会安全很多。】
迎着叶槭流望过来的视线,追思女士继续写下新的文字。
【大多数时候,灵魂摆渡者无法离开无光之海,但彼世之王行猎时,也是无光之海最为接近现世的时候,爱尔兰会变成祂的领域,凯斐·杜尔也有机会来到荒原上。】
【如果你们再次遇到他,这一次遇到的会是他的本体。】
停顿了一下,白雾再一次变化。
【不过我恐怕,他已经从海洋看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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