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证明他没有发疯呢?”马德兰淡淡地反问。
他冷山般的铁灰色的眼眸渐沉下去:
“几年前,西欧裁决局的案件档案重新审核过一次,在其中的一些案件里,我们都发现了卡特。有时候他是受害者,有时候是罪犯,有时候是拄着拐杖的老人,有时候是失去父母的女孩……直到现在,情报部门也不能确定剩下的那些案件里没有他的身影。”
“……只有西欧地区吗?”叶槭流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似乎是想起了许多烦心事,马德兰捏了捏眉心说:
“问题在于,没人知道。
“每次出现时,他的面目都不一样,穿着打扮也会根据身份而改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或者真名。
“他现在叫卡特·拉斯维加斯,可是在这之前他用过什么名字做过什么事,有多少档案又会因为他而改写,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叶槭流没有说话,保持安静,听马德兰说了下去。
“我遇到过他一次,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他。”马德兰低下头,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他坐在地铁通道的角落里哭泣。我看到他的脸,那张脸因为悲伤和沮丧皱了起来,我从没看过那么无害的悲伤。我邀请他去吃汉堡,他会用汉堡的包装纸包住手指,避免沾上酱汁,吃汉堡的过程里他和我说了很多,他爷爷的农场,谷仓前的苹果树,邮箱标记上的豁口,门廊上刻着的身高标记。我相信了他的话,几天后,我去了他说的农场,他们告诉我农场主人的孙子几年前就在车祸中去世了,之后农场主人关闭了农场,我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根本不存在。”
叶槭流见识过马德兰的多疑,所以这越发使得这件事听上去如此不可思议,能够让马德兰相信他的话,卡特的扮演绝对不止是形似这么简单。
“当他想要成为一个人时,他可以完全变成那个人,那张面孔后也不会有他自己。”马德兰望向不远处走动的人影,“在那些案件里他做过很多无法解释的事,但那些事的确是他成为的那个人会做的事,如果他扮演了你说的那个剧作家,在他结束扮演前,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并不是那个人。”
这不是叶槭流第一次接触到蛾之道路,但这一次,他仿佛从马德兰的话里看到了簌簌的树影,一缕缕发丝垂落在腐叶上,林地里传来细碎的低语,月光斑驳地洒落在鲜血和苔藓上。
就在这时,马德兰转头看向叶槭流,沉吟一声,说道:
“不过我会去看看你说的剧院,或许你愿意向我介绍一下。”
这……我都快被说服了,没想到老爹你反而还在怀疑?叶槭流深感老爹贯彻了怀疑一切的精神,当即点点头,回答道:
“当然,随时可以。”
叶槭流没有说他从渡鸦那里看到的画面,首先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其次他在路上思考了一下,现在那场爆炸还没有发生,想要破坏这个多方的计划,只需要抢走那个关键就行,而这件事他自己应该就能够完成,不需要告知裁决局。
达成了提醒马德兰的目的,叶槭流没有在医院多待,很快返回了欢腾剧院。
没过多久,三只狗狗也在外面遛完自己,返回了剧院,扒着窗户跳进了房间里,看到叶槭流,刚要开心地扑过来,忽然看到了书桌上的爪痕。
“这是什么!”黑狗瞬间炸毛,一身黑毛竖起,龇起一口尖牙,发出可怕的威胁声,“什么东西进来了!居然敢进我的领地!”
“是鸟。”叶槭流淡定地回答。
他的淡定感染了布莱克,狗狗也平静了一些,炸起的毛重新变得服帖,但还是在桌上像是吸尘器一样嗅了半天,最后从桌上跳下来,蹲在桌前,狗脸上写满了凝重。
“我们讨厌鸟。”三只狗狗阴沉地说,“讨厌鬼,总是暗中观察,偷东西的小偷!”
发表了一番种族/歧视言论后,布莱克他们重新恢复了一贯的热情快乐,打算去厨房准备晚餐。
“先等一下,”叶槭流拦住了他们,“我想做一个实验。”
布莱克停下系围裙的爪子,不假思索地问道:
“没问题!现在就可以!要我们做什么?”
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叶槭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觉得自己还需要做点心理建设。
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打开桌面,随手从一堆卡牌里抽了一件1级遗物,放在桌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修正了上章的时间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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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 吞酱
现在脑袋里都是鸟鸟拿着鸡毛掸子扫灰尘的形象
【这样的女仆酱你喜欢吗?】
网友: 川上观
等等,鸦鸦变身把桌子抓坏了,76赶紧让它赔钱。
【?确实】
网友: 孤城吹雪
鸦鸦:我那么大个神,出去几天怎么就掉这么多灰!擦一擦。
【鸟鸟:不要破坏保洁的工作!【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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