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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首战打响

可是就连魏华这个外行一见之下,也知这些伪军毫无战斗力。只见他们既不下车搜索,亦不进行火力侦察,坐在车上大声谈笑,有许多士兵还啃着苹果,嚼着口香糖。其中一辆车在行经高地之下时,魏华瞧得清楚,车上的机枪手还叼着根香烟,拍着车窗向驾驶舱中的司机借火,车舱顶上的轻机枪脚架都歪了,他竟也不闻不问……这哪里是在打仗,说旅游只怕还更贴切些。魏华知道这些伪军之所以如此散漫松懈,主要是因为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路追击前进,早已不将溃败的**人民军瞧在眼里,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饮马鸭绿江,指日可待”。除此之外,只能说,这些被美国人调教出来的伪军素质低下,兼且脑袋被驴踢了……魏华心中已忍不住大加调侃:“韩国**们哪,这可是在战场上,俺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兵凶战危’,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性命交关的事情你们竟也如此儿戏,呵呵,不愧是‘宇宙大国’的战士,这心也堪比宇宙之大……”

正在这时,前面一辆车压上了地雷班昨晚埋下的两颗触发式地雷。由于这地雷使用的并非速发雷管,卡车驶过之后才爆炸,因此并未受到损失。而车上的伪军竟连一点惊慌都没有,卡车甚至都没有停下检查一下。魏华心下暗叹,这些伪军便似白痴一般,要不然便是泡菜吃多了,满脑袋泡菜渣,和这样的傻兵交战,未免胜之不武……他心中这么一想,倒是连仅存的一点紧张也消失不见了。这时只听有命令传来:“放过去敌人车队,打后头的步兵!”跟着又传:“没有命令,谁都不许开火!”

命令刚传过去,忽听得北面传来一阵歌声,却原来敌人的炮兵驶过高地,到了丰下洞村口,竟有一些**百姓挥舞着太极旗出来欢迎“国军”到来。魏华心中更是大跌眼镜:“这些**百姓忒也无知,这样的烂兵也值得你们欢迎?”他却不知,这些**百姓并非“无知”,而是“无奈”。前一日伪军侦察分队探察路况时经过村口,见无村民出来迎接,大为不满,为此洗劫了大半个村子发泄,这一日村民们学得乖了,听到军队车声,便即派了代表出来“欢迎”。

果然那炮兵中队长见此大为嘉许,哈哈大笑,得意非凡。魏华耳音好,隐隐听得那队长对村民道:“很好,很好!你们这些百姓大大的识时务。目下国军势如破竹,在美军义师的帮助下,不日即可饮马鸭绿江,完成一统**的大业。那时候我们大韩民国好生建设,走上像美国那样的自由**之路,你们百姓也可过上像美国人那样高贵富裕的日子了……”

魏华只听得心下一阵阵作呕,心想这个二货队长不但是个白痴,还他奶奶的奴性奇重,是个带路党……只听得那队长大笑声中,车队沿公路驶过村口,转了个弯儿看不见了,只留下大片烟尘弥散谷中和难闻的汽油味冲刺鼻端。魏华不由得又想打出喷嚏来,幸好拼命忍住了,心中暗骂:“你奶奶的,打仗不行,污染环境倒溜得很。狗日的等着,有你们好看的……”

便在此时,史上因为挨揍而大名鼎鼎的那个伪军步兵营二营终于出现了。与刚才坐车的伪军相较,这些走路的伪军看起来倒还有那么一点感觉。但见烟尘中两列步兵端着步枪,分别沿着公路两边缓缓行进,颇有戒备之态。过了片刻,一辆吉普车、两辆装甲车,以及一辆载有电台的中型卡车从两列步兵之间开了上来,其后则是排成四列的营主力及各式车辆。此时伪军编制照搬美军,整个营加上勤杂人员,有近千人之众。转眼之间,四台车辆已超越步兵尖兵,率先驶过高地,那辆吉普车便慢了下来,随即停靠路边。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军官钻出车厢,瞧来便是营长了,只听他声嘶力竭的叫道:“士兵们,前面不远便是北镇了,饮马鸭绿江,指日可待!完成**统一大业的神圣使命,即将落到我们的肩上!大韩国军六师二团,也必将青史留名,荣光不朽……”

但见他昂首挺胸,神态俨然,挥舞着一把M1911手枪,端的是意气风发之至。不料话音未落,猛听得轰的一声炮响,一枚炮弹准确落在那辆装载电台的卡车上,卡车登时被炸得四轮朝天,却仍在嗡嗡转动。还没等那军官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得四下里枪声大作,弹雨密集而来,那军官登时被打成了筛子。这位军官本拟趁机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激励士气的同时,也显得自己高明,岂知刚进入状态,便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至于阎王爷是否有兴趣听他那一番狗叫,那就谁也不得而知了……

志愿军的攻击开始了,时间是十时二十二分。刚才那一声炮响便是发动攻击的信号。魏华还依稀记得,那是三营八连一名叫何易清的神炮手打出的迫击炮,而这门迫击炮,战后即作为纪念品被送到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里永久珍藏。他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炮声骤响的那一刹那,还是禁不住心头大震。这时全团轻重武器一起开火,还有师配属炮八师四十二团战士们的炮火支援,一时间但闻枪声阵阵,炮声轰轰,更是震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山坡下的敌人早已乱成一团,惶惶奔走者有之,狂声怪叫者有之,虽也试图负隅顽抗,组织反击,但在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急袭之下,不由得阵脚大乱,溃不成军。志愿军居高临下,隐身暗处,那些试图顽抗的伪军几乎连敌人的面都见不着,只有等死的份儿,而多数伪军则在第一时间施展出了他们最为拿手的、享誉世界的无上绝技:逃跑!不过可惜的是,这是伏击,这是口袋!一旦钻了进来,再想钻出去谈何容易?此时埋伏在南边216高地附近的志愿军二营战士早已将口袋嘴封上,一些头脑较灵的伪军听得来路上机枪声密集异常,已知退路被切断,惊慌之下,只好又再返身顽抗。也有不少手脚伶俐的伪军逃往北面,却又迎头撞上志愿军一营的火力网。

于是眼前这处小小的谷地,瞬间就成了南**六师二团二营官兵的葬身之所。埋伏在两侧高地上的志愿军几乎没有射击死角,当真说得上弹无虚发,轻重机枪更是打得欢快异常,子弹过处往往激起一串串一米多高的鲜红血花。迫击炮和掷弹筒则将山谷打得硝烟弥漫,残肢断体,四下乱飞,九龙江的江水更是被弹片和气浪激得溅起大片大片的水浪。那些伪军士兵的钢盔以及各类枪支也不时被阵阵气浪激得飞上半空,或是撞在山石上变成一团冒着热烟的废铁。敌丛中多数车辆在战斗一开始便被打得爆炸起火,一团团大火球腾空窜烧,黑色烟柱冲霄直上。但听得枪炮声中夹杂着一重重分贝极高的惨叫哀号,似鬼哭,似狼皋,实是可怖已极,这些不久前还做着“饮马鸭绿江”美梦的伪军士兵几乎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好似是农夫镰刀下的稻禾,又活像是屠宰架前排好队的牲口……转眼之间,一滩滩刺眼的鲜血就将路面、山石、草丛、树木以及九龙江的江水洗染得片片猩红,新鲜的血腥味也不甘寂寞的从浓重硝烟味中透将出来,弥散于谷间空际……

魏华首次目睹这真实战场的场景,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无已。他再也想象不到,真实的战争场面竟是如此的残酷,却又如此的壮观,以往在电影中看到的战争画面、在文学作品中读到的战争描写,实是不足以表现其万一。这时他心中没有紧张,没有恐惧,更没有对敌人的怜悯,而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以至于都忘了打枪。直到胡班长在他耳边大喊:“喂,你小子愣什么神呢?没给吓傻吧?”他这才缓过神来。眼见身旁战士们都迅速异常的上膛、瞄准、击发,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敌人中弹,他也不甘人后,当即专心射击。哪知学的时候倒也头头是道,这时要用了,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弹匣中五粒子弹打完,五者而只中其一,而且,唉,而且这打中的一下怎么看都是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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