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古海不谙□□只是她的先入为主,画面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播放,她才发现原来古海一直在她身边护着她守着她,总是在她需要他时义无反顾地现身。
原来,真正没有心的榆木脑袋,是她。
而她现在明白了心意,连帮他排解苦闷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
她自嘲地笑笑,鼻尖一阵酸意涌上,嘴边沁入了酸苦的泪滴。
“殿下,太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说是让殿下去一趟。”
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莘小芝的思绪,她闻言先是一怔,马上应了声“好”。
太奶奶自从那回在宁古寺罚她后,便再也没与她说过话,更别提召她了。
她马上抹干眼泪,整理好情绪,让春晓夏茗服侍她更衣打扮,迅速打理一番后直奔太后的焘阳宫去。
在焘阳宫前下了轿,莘小芝看着眼前光景感慨万千。
她许久没来这边了。
她一出生母妃便薨了。由于宫里皆传她克死了母妃,且母妃是宫女上位,地位卑贱,每一位妃嫔都借故推脱不愿收养她这么一个扫把星。
偌大的皇宫,只有太后愿将她收于膝下作伴,一伴就是十几年。直到她及笄,才被安于一处偏殿。
眼前这焘阳宫,承载了她十几年来太多的回忆。
莘小芝收回眼神,昂首走入焘阳宫。
她走入内殿时,太后正闭目靠坐在黑漆描金宝座。她一走进来,殿内上上下下的宫人都有序退了出去,唯余贴身服侍的桂珠嬷嬷。
莘小芝伏于太后面前:“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太后似是悠悠转醒一般,缓缓抬起眼皮,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起身吧。桂珠,赐座。”
莘小芝站起身,坐到了一旁的闲座,向端来茶点的桂珠嬷嬷点了点头。
她看向皇奶奶。
在十皇子的丧期她离皇奶奶太远,现在才得以仔细瞧她。
本就瘦削的皇奶奶好似更加瘦弱,脸色苍白了许多,眼窝深陷 ,无甚精神,像是又大病了一场。
莘小芝心里越发堵堵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
太后的声音慢慢的,轻轻的。
“小芝,近日如何?”
“回皇奶奶,一切都好。”
“昨儿可是受先禾欺负了?”
“太子哥哥与我闹着玩呢,没有欺负。今儿太子哥哥也来道歉赔礼了。”
虽然是受欺负了,可在老人面前还是要掩着说的,即使老人家心知肚明。
莘小芝心里还猜想,太子能低头与皇奶奶绝对脱不开关系,虽然仍只是猜想。
但她的想法马上得到了证实。
太后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安谧:
“才一更天不到,古海便来找哀家,让哀家给你个说法。恰逢哀家难以入睡,便把先禾召了来。他已认错,你可还恨他?”
莘小芝乖巧应答:“孙儿不恨太子哥哥。”
太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宫中唯有二人能治。一是他的生母皇后,二便是小时救了他一命的太后。莘小芝与皇后从来都不对付,那便只能是太后为她做的主。
只是,她却也没想到古海竟连夜来为她讨说法。那会儿该是他刚酒醒吧?他该不会来完太奶奶这儿,马上便去了后山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独自坐在瀑布中,独自承受苦闷。
莘小芝的思绪不禁飘远,心中愁绪更甚。
还是太后开口将她拉了回来。
“你去劝过那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