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挑一天去找苏华元。

“殿下，殿下，出事了。”

春晓匆匆跑进来，扰乱了莘小芝的思绪。

“怎么了？”莘小芝的心再次被吊起，慌张地抓着她摇晃，“是皇奶奶又怎么了吗？你快说？”

“不是，不是。”被摇得晕头转向的春晓缓了口气，急促道，“宫里传来，十皇子殇了，皇太后那边吩咐下来急行回宫。殿下快收拾收拾吧。”

莘小芝大受震撼。

她与十皇子只见过几面。她印象中十皇子虽体弱多病，年纪尚小，但他乐观开朗，天真活泼，从来都是坚强应对病痛，病情也逐渐好转。怎么这会儿说没就没了……

即使并不熟悉，她也为这个血脉相通的弟弟感到痛心。

她马上吩咐下去迅速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皇宫里的皇亲贵戚每每要办白事，都是由宁古寺负责做法超度，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因此这次也不例外。

宁古寺派出了以古海为首的一众和尚，跟随着太后的回宫队伍一齐入宫。

入宫后，一行人尚未歇脚便马不停蹄地前去吊唁，接连几天都在为十皇子的小殓、大殓奔波，斋戒、成服等也是必不可免。

直到把十皇子的灵柩送入太庙停灵，回宫的众人也没能得以安歇。

莘小芝与众皇子一齐守了一晚的灵。

她有时跪的脚麻了，便悄悄地稍加挪动，移动重心。

正与众和尚一齐做法的古海瞧着她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天衣无缝的模样，好笑又心疼。

今日都尚未进食，也不知道她还能顶多久。

直至亥时，各人终于可以各回各宫歇息。

莘小芝起身走出太庙，但尚未走远，就觉得有些头晕腿软。

她脚步稍稍趔趄，扶住了旁边的墙，缓上一缓。

早知道就让春晓夏茗她们来接了。

身后传来窸窣声，然后是划破夜空的话语声。

“这可是，小妹？”

莘小芝循声回头，一名高大瘦削的男子正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指着她。

这人正是当朝太子，莘先禾。

虽然见得不多，但莘小芝可听闻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言。传闻他荒淫无度，暴虐成性，仗着自己的储君身份恃强凌弱，招摇过市，毫不收敛。

莘先禾不像她，那名声与人可都是实打实的坏。传闻他曾擅自斩杀大臣，还敢直接贪污赈灾款。眼下，他的弟弟才方过世，他就把酒言欢，便可见一斑。

他如此狂妄，无所顾忌，据闻是因其生母皇后背后家族势力强盛，其舅父更是坐拥京城八千禁军，手握兵权，他因此稳坐储君之位。

而皇上不敢得罪外戚一系，拿他无可奈何，只得受着众大臣与百姓对他立储不善的指责。

面对这等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她恭敬问安：“太子哥哥。”

这太子已经许久没见这妹妹，但素闻她臭名昭著，他也无甚兴趣。可今日一见，发现她竟出落得如此水灵，娇滴滴的竟比他任何一个女人都叫人怜爱。

他唇边笑意更深，眉头轻挑，提着酒壶的手伸到莘小芝面前，有意无意地摩挲而过她的下颌。

“小妹，来，干下太子哥哥这壶酒。”

莘小芝恭顺推辞：“太子哥哥，小妹不会喝酒。”

莘先禾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忽然皱眉吼叫。

“叫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