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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微服出巡

那位老妇人,在搀扶下,慢慢地坐在了院子里的石阶上,程咬金和秦琼二人推完磨盘,便回到了近前,在李世民耳边低语道:“厨房里只有野菜,米缸里已经没有一粒米了,桌子上也只有几个干粮,俺老程尝了一口,居然是用观音土做的。”

闻言,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非常地难看,便悄悄地说道:“程知节,你去拿干粮来,秦琼,你去米市买十石米来,侯君集,你去买些肉和菜来。”

随即三人便分头行动,而石板上的老妇人,经过休息,也缓了过来,这才意识到,家里来客人了。

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客从何来啊?”

长孙无忌答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走累了,想在舍下歇歇脚!敢问这家里生活为何如此清苦?”

那老妇人踉跄着站起来,准备去倒茶,但是无奈腹中空空,没有力气,只得作罢。

少时,长孙皇后吩咐婢女去烧水,而其余的武将,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忙得不亦悦乎。

老夫人缓缓地说道:“客人让客人见笑了!这么多年了,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平头老百姓,一年才能挣几个大子啊?就算是种地,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粮食成熟后,交了官府的皇粮之后,百姓家里哪还有余粮啊?”

长孙无忌接着话茬,继续说道:“可是官府的税率是二十抽一啊!这样算下来,家中还是会有余粮的啊。”

“客人一看就是外乡人啊!这长安城的边上,税率都是十抽六了,哪里有什么二十抽一的税率啊?若果真是二十抽一,老妇我做梦都能笑醒啊。”

闻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心内心在不住地颤抖。

十抽六的税率,这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再高点的话,马上就要赶上隋炀帝比肩了,而萧禹此时的脸色也是狠狠地一抽,如果不是这次出门,他们那里会知道,百姓的税率这么高,官府各州县官府背着朝廷把税率无端地提高了好几倍。

此刻的萧禹,对刘轩擅改税率的行为也不是那么反感了,甚至心底里还有小支持。

这个时候,程咬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递给了老妇人,而旁边的小男孩则说道:“阿奶!是馒头!”老妇人望着手里的馒头,犹豫了很久,还是把一个馒头递给小男孩,另一个,则是走进房间里,给快要临产的自己的儿媳妇吃了,而自己,却忍者饥饿一口没有吃。

程咬金见状,直接把自己的干粮袋拿了过来,里面有十几个白花花的馒头,就递给了老妇人,老妇人见状大惊道:“这怎么敢收啊!”

程咬金此时说道:“妇人尽管放心,馒头这里有的是,放心吃就好。”

于是小男孩和老妇人便开始了狼吞虎咽,一口气连吃了七八个馒头,才总算是饱了。

老妇人喝了口水,又说道:“有日子没有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记得上一次敞开了吃馒头的场景,还是在开皇年间了。”

李世民默然地点点头,那老妇人又说道:“如果当初能有这么半个馒头,我那儿子也就不会饿死了!留下我这孤苦伶仃的老妇人不说,最可怜的是我这媳妇儿和孤儿寡母啊。”说着说着,便开始了哭泣。

而李世民等一行人,全都低头不语。

这个时候,出去采买的侯君集和秦琼也各自带着食物满载而归,然后就开始着手烧水剃毛等工作,还没来得及准备,便听到了门外大路上来了一阵马蹄声,一群当兵的进入庄子里,是人家就抢,程咬金和秦琼急忙立于门外,这伙人看到前面有粮车,便如饿狼一般朝着辆车扑来,带头的是一个百夫长,刚准备伸手,便被两名壮汉一脚踢翻在地,再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了三个熟悉的面孔,他们战战兢兢地立于原地,程咬金也,秦琼,侯君集也傻了,这是长安右卫军的兵,而右卫军归侯君集管辖,侯君集走上前来,拔出了剑,冷声道:“去!把你们的都尉找来!”

侯君集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就是长安右卫大将军,而且治军一向严格,没想到今天在长安城外,见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兵痞!内心十分震惊,而且也让他很难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出来抢老百姓,一想到这里,侯君集便怒火升腾。

不久之后,一个将军,一个都尉和两个千夫长打马而来,侯君集手持长剑,怒目对着三人怒目而视,眼神中,一股杀气好似云雾般升腾而起,而侯君集的面色则冷如冰窖,不由得令人顿时升起了阵阵寒意,而那种将领身上的孤傲和不怒自威的身躯,在这一刻,彻底地被激发了出来。

侯君集拿起剑,指着那名将军冷然开口道:“这些人都是你的兵?”

那将军答道:“是!”

侯君集冷哼一声,又说道:“是你让他们出来到老百姓的农庄里抢粮食?”

那名将军道:“候将军!末将知错了!只是因军中粮草不够,弟兄们忍饥挨饿了好几天了,这是实在没有办法才默许他们出来的啊!”

“军中的粮官是干什么吃的?没有粮食就找军中的粮官,本将的将领你们当做耳旁风了吗?”

“军粮官说,军中大营也没有粮食了,小的这才让兄弟们出来找找粮食,碰碰运气啊!”

“狗屁!你们一个是将军,一个是都尉,还有两个千总,居然纵容手下兵马劫掠百姓,今日,休怪本将无情!因为你失去了为大唐皇帝陛下尽忠的机会!”

说完,侯君集便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而其余的几人则是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喉咙里咕咚咕咚地狂吞着自己的口水,侯君集收了剑,对着剩余的几人喝道:“你等即刻返回营区,都尉领一百五军棍,千总领一百军棍,其余属下,凡是从前或者今日参与过掠夺百姓者,一律八十军棍,因为劫掠百姓而害人性命的,查实后立斩不饶,今后胆敢有再犯者,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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