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于是大喝道:“你们是何方强盗?胆敢绑架朝廷刺史,真的不知道绑架刺史是什么罪吗?识相的,放我回去,你等跟我回衙,或许还能留你一命,否则,明早官军前来,尔等都是死路一条!”
“休得聒噪!徐达,先张嘴五十!”刘轩懒得理他,便命徐达上去掌嘴。
看着徐达那越来越近的身影,韩文广大声吼道:“殴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私刑朝廷官,罪加三等!你要以身试法吗?”
呸!徐达朝韩文广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两个巴掌就左右开工,没出了二十下,韩文广的脸就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
徐达回道刘轩身后,刘轩站起来又问道:“我说刺史大人,你的官威可真不小啊!这青州城乃我大唐的青州城,何时成了你的私人领地了?你在任期间,你治下的百姓如何?你对自己的辖地内又做了什么?恐怕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了吧,你若如实招来呢,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条生路,若是不招呢,我自然也会有办法让你招,你是自己招呢,还是我想法子来让你招?”
韩文广吓傻了,如果是一般的盗贼,肯定不会找朝廷刺史的麻烦,但是这位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皇帝陛下专属的百骑司,要么就是专吃生米的江洋大盗。
就在韩文广准备死扛到底的时候,门外一阵人马嘈杂的声音便传进了韩文广的耳朵,韩文广大笑道:“哈哈!定是我刺史府的官军到了,尔等狗贼如果此时投降,本刺史既往不咎!”
刘轩和徐达还有刘伯温面面相觑,徐达去查看情况,结果是岳飞和汤和带着附近兰州和陕州的兵马赶了过来,大约有不到两万人左右,二人进入院落后,直接来打刘轩面前参拜道:“末将见过将军!”此时此刻,内心最崩溃的,那也肯定是韩文广了,韩文广看着眼前满院子的武将,心里直打鼓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而刘轩则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说道:“所有兵士,庄外扎营!现在,正式宣布本将的第一道军政通令:第一,一律废除河西十三州一切的不合理的苛捐杂税!归于朝廷原有税率,二十抽一,违令者斩!第二,本将军麾下所有将领及其兵士,不管在日后行军途中或是在作战之后,必须于民秋毫无犯!更不肆意地劫掠百姓,欺凌老幼,更不得奸**女,违令者斩!第三,河西十三州所有州郡治下文武百官,不得以各种借口和名目盘剥百姓,违令者斩!第四,河西十三州所有州郡内文武百官,侵物者,还物到人,侵田者,还地到人,冤讼者,严加审理!违令者斩!”
接着刘轩又说道:“接下来,传达本将第一道军令!本将第一道军令是:一,本将治下所有将领及军事行动,必须服从统一指挥!违令者斩!二,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违令者斩!三,一切战斗缴获的粮食,军械一律归公!违令者斩!”
刘轩废了半天劲,才把后世著名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讲完。最后直接说道:“各军将领及都尉回去宣告属下的千总,百夫长,直至所有兵士!军法无情!胆敢有犯本将将令者,定斩不饶!所有将令即刻生效!”
众将大声道:“是!谨遵将领!”
韩文广此时已经崩溃了,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假传河西十三州将令?就不怕朝廷日后追究起来,吏部于户部的弹劾么?”
刘轩道:“刚才本将的将领已经宣读过了!徐达,军州文官欺凌百姓,肆意盘剥,致使治下百姓民不聊生,该当何罪?”
“当斩!”
“去执行吧!”
说完,两名兵士上前就要将韩文广拖走,韩文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私自斩首朝廷命官?想造反不成?”
闻言,刘轩轻蔑地看着韩文广,淡淡地说道:“在你临死之前,就让你知道一下,我乃原凉州大都督之子!”
说完,韩文广浑身瘫软,被兵士架了出去。
而身后的母女二人,因为害怕而则全程没有说话,当看到韩文广被推出去斩首之后,才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刘轩,而清莲姑娘只觉得脚下一软,直到被刘轩的一双大手扶起,才红着脸跑到了张氏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将军模样的男子,仿佛刚才一切都发生在梦中,直到一阵疼痛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入夜,刘轩谢绝了母女二人的邀请,将仅有的房屋让给了清莲母女,自己则和一众人马来到了庄子外头,与兵士们一起和衣而睡。
第二天刚亮,一个老者悄悄地打开了家门,里面探出一老一小两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四下观望,发现没有人之后,便走出门口,准备去水井边上打水,还没走几步,便看到道路两旁躺满了和衣而睡的兵士,老者心里惊叹着,一边又准备悄悄地出去,生怕惊扰了这些个军爷的休息。
直到一名伍长出现在老者的面前,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扁担和水桶,然后麻溜地道井边挑了几桶水,又麻溜地走进自己家里,把水倒入水缸,老人和小孩的眼神中,一直都是疑惑和不解。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高,这种微小的事情在庄子不断地上演着,而老百姓们,也同样是不解和疑惑,以往时候,这些当兵的路过庄子的时候,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此刻却变了一副模样,不论说话,用物,态度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以至于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诧异。
终于,所有的兵士都起来了,他们没有再去叨扰百姓,而是就近从百姓家里借来了铁锅,集体在庄子外面埋锅造饭。庄子里的人,不明所以,直到清莲母女经过一夜休息,体力恢复之后跑来帮忙,庄子里的众人这才大着胆子过来帮忙,他们没有遭到任何人的呵斥,辱骂和欺凌,这穷兵士非常有礼貌地将他们接待,而后待用过早饭后,这些士兵又非常有礼貌地将锅碗瓢盆等物原封不动地奉还,用了家里柴火的人家都给了一些银钱,而没有人的家户里,也留了一些铜钱和一张纸条,内容大概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将军领兵路过此处,借用家中某些物品,因家中无人,所有留下字条,些许银钱,当作使用费用。
树上的那几位仁兄,在临行前,终于被放了下来,刘轩道:“今日我不杀你,但你劣迹斑斑,已经不配为人,本将军放你回去,希望你悬崖勒马,改邪归正,或许本将还可以保你一命,倘若他日欺凌百姓,再被北将军撞见,定斩不饶!”
树上的人闻言便一哄而散,而那位韩文广家的大少,便恶狠狠地说道:“你别得意!老子这就命人上奏京城,你公然违反朝廷法度,私征府兵,私自处决朝廷命官,就不怕我从这里走后就把你告到鸾台么?”
刘轩望着他,轻蔑地笑道:“你如果觉得脑袋够硬,尽可一试!”
“好!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那恶少便离开了。
在处理完这些琐碎的事物后,刘轩带着这不到两万人的兵马准备打马启程,所有的兵士在启程前,或者帮百姓把家里的柴火砍得堆积如山,或者直接到田野里帮助农户们把地收割了,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做完后,众兵马这才启程向西而去。青莲母女和一堆老者们站在庄子口,眼神里充满着敬意。
而这一天的早朝上,李世民与众臣子们,因为一封奏疏而争吵得非常激烈。
宰相萧禹直接出列,道:“臣萧禹,参凉州大都督,未经陛下与兵部同意,擅自于河西十三州调兵西进!”
有了萧禹的带头,紧接着,郑善果跟着出来说道:“臣参凉州大都督刘轩,一没有吏部移文,二未经三司推事,便将青州刺史斩首,臣奏请陛下,治刘轩残害朝廷栋梁之罪!”
“臣参凉州大都督大不敬之罪!”
“臣参凉州大都督擅改朝廷税收法度!”
“臣参凉州大都督私征府兵!”
于是,萧禹这一班人马集体参凉州大都督,李世民没有说话。
少时,程咬金出列道:“陛下!凉州大都督世袭勋爵,常年为朝廷镇守边关,这些年来,刘汉远放边塞,西敌吐谷浑,南挡吐蕃,被敌突厥,生死置之度外,陛下切莫让我等武将寒心!”
秦琼走出来道:“陛下龙兴之时,那刘汉便已是凉州大都督,而今吐蕃兴兵犯境,陛下此刻如果要治那凉州大都督之罪,怕是做了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房玄龄,杜如晦也跟着进言,最后魏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了出来道:“陛下!臣作为谏议大夫,可否进言?”
“玄成啊!有什么话就直说!”
“皇上!自古以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贤王治军,开疆拓土,赖有良将!而今吐蕃兴兵犯境,日行数百里,兵峰直逼白龙关,那刘汉为我大唐开疆辟土,保我大唐河西走廊和西域四都护府平安,实为我大唐之幸。想我大唐高祖皇帝,艰难百战,横扫环宇,平定四海,然凉州大都督刘汉为我大唐战死沙场,现在,他的儿子刘轩又领兵走上了前线,陛下,如果处置此时重处刘轩,不要说是臣,恐怕是这朝中所有武将,都不会同意!”
“魏徵匹夫,那刘轩在河西十三州肆意妄为,不尊法度,此其罪一也!私改朝廷赋税,此其二罪二也!没有陛下亲笔御令而私自征调府兵,他安得什么心?此其罪三!青州擅自斩杀朝廷刺史,封疆大吏此其罪四!如此四大罪状,陛下若不重处刘轩,何以服众?”
长孙无忌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列道:“刘轩不尊法度?不知萧大人,你指的法度是大唐的法度还是你萧家的法度?臣前日与长安城外体察民情,百姓家中米缸空空如也,整日靠树皮草根和野果来充饥,长安城附近百姓生活都如此艰难,那河西十三州苦寒之地,一年也下不了几回雨,土壤根本没法种植庄稼的河西之地的百姓生计又会是如何?再说那刘轩私改朝廷税率,何谓私改朝廷税率?萧大人,正常的朝廷税率是二十抽一,可臣昨天在城外视察时,税率竟然是二十抽五,更有甚者敢采用十抽五!请问,这二十抽五抑或是十抽五的税率,怕是隋炀帝时也不过如此吧?”
李世民闻言大惊道:“辅机!你所言属实!”
“臣怎敢欺瞒!长安城外五府十三县中只有两个县采用原有税率,其他的十一个县,皆是十抽五的税率,这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那些官吏们,把官斗都换了,管家定的十升斗,到了他们手里就变成了七升斗,八升斗,甚至是九升斗,交皇粮的时候,得交两次!搞得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李世明又一次被吓到了,直接惊呼道:“什么!七升斗?九升斗?他们怎敢如此悖逆行事?真是岂有此理!散朝后,眹也要亲自去看看,我大唐之吏治如何!”
随后长孙无忌有道:“那刘轩,不过是废除了地方官员巧立名目设下的苛捐杂税,把地方的官斗恢复成了原有的十升斗,而后又把税率恢复成了朝廷的二十抽一的税率,臣认为这非但不违法,而且还有功于社稷!理当重奖!”
魏征一听,长孙无忌不愧是长孙无忌,几句话就把萧禹说得哑口无言,于是出列附和道:“臣附议!”跟着武将这边附议之声不绝于耳。
萧禹这边,也已经是面红耳赤,朝堂的争论此时彻底被刘轩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