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情此景,那少年便跳下囚车,淡然地微笑道:“魏大人谏言实乃妙策,也只有厚葬隐太子,才能全了陛下仁悌之义。”
“天下隐太子旧部多如牛毛,如果不厚葬隐太子,恐怕日后会横生出诸多事端。而如今,陛下全了兄弟仁悌之义,那陛下与臣工之间必能和睦,陛下和百姓之间,必然能够同心同德,魏大人此建议可胜过大唐十万雄兵。”
过了很久,李世民一咬牙,说道:“传朕旨意,追封建成为息王,元吉为海陵王,按礼制厚葬!”
哗啦一声,魏徵等三人涕泗滂沱地下跪道:“谢陛下隆恩。”
此事毕,所有人又重新看向了那个少年郎,李世民道:“你是何人?为何敢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当今天子面前当众拦下囚车,今日要不是朕,莫说是你,就是你的族人恐怕都得陪你下墓了。”
那少年正要开口,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一阵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等人策马而来,此时只见的魏征等三人哭拜于地,几人愕然地看着眼前的李世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杜如晦先开口道:“陛下,臣闻今日陛下要处置隐太子一党的魏征等三人,便骑快马赶来。”
“处置隐太子一党事小,天下人悠悠众口事大,稍有不慎便是暴君之恶名留于史书之上,臣建议将魏徵等三人继续收押,待廷议之后,再做处置。”
侯君集见状,毅然拜倒道:“陛下!臣觉得杜相之言差矣。”
“玄武门之变,咱们秦王府旧将的家里,哪个没有隐太子一党欠下的人命?光是臣家里就有隐太子一党欠下的十七条人命啊。”
“皇上,如果不处置这些隐太子的余党,难道玄武门死难的弟兄就都白死了吗?”
房玄龄此时也是无比尴尬,腹诽道:我说你们几个都是老臣了,一个个要杀要刮的,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好像我支持谁都不对啊,皇上的心思还没有定下来,要不就先投石问路一下?杀谁,保谁,现在言之为时过早,那就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吧,想到这儿,房玄龄那眼珠子滴溜溜的一阵乱转,终于开口道:“陛下,行刑的时辰快到了,我等在这里也终究不是个办法,是杀是留,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李世民也不是傻子,这明显就是房玄龄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嘛,这个房玄龄啊,你个老狐狸。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眹下不来台强。
想到这儿,李世民便开始顺坡下驴了。
顺着房玄龄的话,李世民决然地说道:“朕意已决!传旨!封魏征为正三品谏议大夫,王珪为右卫中郎将,正四品上。韦廷为左卫詹事,从四品上。”
闻言,众人皆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作为隐太子一党的核心人物,皇帝陛下居然没有把他们杀了,反而还留下来加官进爵,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从太原府起兵以来,皇帝陛下可一直是杀伐果断的人,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陛下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一时间他们几个皇帝的重臣也搞不清楚了。
随后,几人便看向了那名少年,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见得那名少年一不行礼,二不跪拜,李世民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
就在众人准备开口当面呵斥那名少年的时候,又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吁!”一声大喝,那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总算是停下来了。
只见马背上下来一人,只见来人虎背熊腰,年方四十六七岁左右,一身紫红披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众人定睛一瞧,那随风飘逸的紫红色下有一只虎头若隐若现。
少时,那人把马缰绳一收便跳下马来,手持金牌,扔给了一旁的近卫,近卫火速将金牌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看到金牌时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只见金牌上赫然写着四行鎏金大字——太祖御赐,家族免死,国祚永久,世袭甘凉。
看着手里的令牌,李世民拿着金牌的手也在不停地瑟瑟发抖。因为这字不是别人提的,而是自己的皇爷爷,唐太祖李虎的御笔。
看到自己皇爷爷的亲笔御批,李世民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世民已经快要疯了,这家人特么是有多大的功勋,才能让李虎御批令牌啊?李世民此时此刻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他就电线杆一样,一直在那里站着,望着手里的金牌出神。
此时在旁边的长孙无忌等人也凑了过来,看到金牌时,那岂止是手抖,还得加上腿抖,浑身抖,自己也算是秦王府的老臣了,自己家里的那块免死金牌也就是李世民的御赐的,可人家这块儿,那是李世民的皇爷爷御赐的,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良久,李世民终于想起来了,这块牌子之前的拥有者是甘凉侯——刘汉,那么看来,这少年一定是刘汉的后人,那么这个骑马而来,身穿紫红披风,便是飞虎军的人了。
终于,李世民开口道:“你是飞虎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