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兜着小箩筐转身，却发现妞姐儿不知道被什么新奇玩意儿吸引了目光，跑出了店门不见了踪影。

妞姐儿长到十岁还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一般人家的姑娘七八岁就已经口齿伶俐逻辑清晰，诗词歌赋倒背如流，琴棋书画涉猎精通。

找了不少大夫寻医问诊，都说是胎里弱，憋久了，但是不碍事，左右反应慢些，好好教养还是能跟正常姑娘差不离。

可秦府这样靠读书发家的书香门第，女孩子可以不懂厨艺女红，但必须识文断字，妞姐儿这样的，认个字儿都要费老牛鼻子劲，基本算是废了。

幸好秦夫秦母恩爱了一辈子，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远游求学，幺女再傻也是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念着她心智小，因而妞姐儿在秦家书塾上课时睡觉对手指鬼画符，教书先生秦老爷都纵着宠着。

也不图妞姐儿有什么大出息，懂些道理不要被人骗了就好。

“我明天就要，”妞姐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她抬起头，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还要再加五十只小白兔和五十只大灰狼。”

“这......”奶嬷嬷有被这个任性的要求为难到，她试图讨价还价，“两只行吗？太多了嬷嬷做不出来。”

做布偶！这个她懂！柳月茹本来以为只有臊眉耷眼地拎着叛逆少年登门吃白眼，结果居然来了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她兴奋地举手：“我来！我可以！”

奶嬷嬷这才正眼瞧了她一眼，怀疑道：“真的？”

姜符离担心柳月茹的身体吃不消，悄悄同她耳语：“你几夜都没好好休息过，我去同她说一下，过几日再上门吧。”

一人做事一人扛，若是现在变卦，姜符离只怕会让这奶嬷更加冷嘲热讽颜面尽失，而且这样显得她道歉的心多不诚！

“不行，我不能让你为难，”柳月茹摇摇头，坚定地对奶嬷说，“我的确可以，明日我便来秦府送上布偶。”

“地上......”妞姐又抽抽搭搭道，“布娃娃。”

众人看向顾鸣音脚下，只见他正直直踩在娃娃的脖子上，让人深感窒息。

更让人怀疑人生的是，顾鸣音冷笑着，硬生生加重力道碾断了布娃娃的脑袋。

被忽视已久的他忍气看向柳月茹，张牙舞爪着挑衅：“赔呀！你不是要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