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火娃只是听说过还乡团杀人的这样的事,没有亲眼所见,今天看到了,火娃就觉得应该帮着解放军打败这些畜生,就对自己偷偷跑出医院开小差、当逃兵感到羞愧。
火娃意识到不能帮着国民党军做一点点事情,以前帮着解放军支前,那是帮自己,现在帮着国民党军做一点事情,也是在杀自己,把老百姓往死路上逼。
就是那天晚上火娃又挨揍了,打人的老兵炊事班长刘永坎狠狠地说:“小东西,我看你就是个**!”
火娃也火了,就牛气地犟嘴说:“**咋了?”
刘永坎说:“**我就烧死你!”
火娃知道刘永坎干得出来,不过,刘永坎这样一说,火娃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天前刘永坎没有了一盒火柴,到处找没有找到,就差没有搜火娃的口袋,而这盒火柴就躺在火娃的口袋里,并且现在还在火娃的口袋里,就是不给这个老畜生,眼下刘永坎要烧死火娃,火娃就想到何不找机会烧死这个老畜生!
说做就做,当天晚上火娃闭上眼睛就看到大火冲天,炊事班长刘永坎就在这大火中惨叫、翻滚,转眼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看得火娃好不开心,所以火娃就精神抖擞一直睡不着,就在夜深人静,哨兵打盹的时候,火娃就点了老兵刘永坎的睡觉草房,大火瞬间烧起来,那天晚上恰好又有大风,风助火势,火借风速,大火立刻就烧到了十几座房屋,这些房屋都是驻军的,军心大乱,弹药库还被大火引爆了,火娃当时还有些害怕,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烧死刘永坎这个老畜生,没有想到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按照火娃的本意就是想烧死老兵刘永坎,没想到事情这么大,还引爆了弹药库,火娃心慌了,国民党军长官知道了是他放的火,非将他烧死不可。
火娃将口袋里的火柴丢掉了,这是毁灭证据,毁灭证据也不行,火娃看到所有的国民党军都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还呆在这里干啥,何不趁机逃走?
火娃想到这里就撒丫子往村外跑,村口有国民党军的哨兵,哨兵只顾呆看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这也让哨兵视野里亮得更亮,暗处更暗,火娃猫着身子,敏捷地像一只脱兔,就从岗哨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消失在无尽的黑夜当中。
时间过得真快,火娃从野战医院出走到现在过去整整三天,没想到这三天过得地狱一样的生活,原因就是遇上了这些该死的国民党军,想想这三天的日子过得度日如年,火娃如今一下子自由了,可接下来自己的脚步该往那里去,火娃没了方向,一下子十分渺茫。
首先,这里是什么地方,火娃不知道,长了这么大很少走出过旮旯村,最远的就是去了一趟镇上,镇上距他们旮旯村也就是十多里,那一次火娃去了镇上给自己买了一小窜糖葫芦,那糖葫芦真的很甜,终生难忘,现在想起了火娃还流口水。火娃到了镇上就算见了世面,知道世界里不仅仅只有一个旮旯村,还有好多村,镇上的房子比旮旯村的多好多!
前几天,火娃参加了支前队伍,当了民兵,途径县城,县城跟镇上差不多,就是房子多一些,地场大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见识了城市,城市有好高的房子,据说那不叫房子,是叫楼房、大楼,大楼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火娃没有看到过,也想像不出,总之,有了见识,世界上不仅仅是有一个旮旯村,以前旮旯村在火娃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大的世界,走出来了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大,大的没有了边际,就像眼下逃出来的火娃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知道,是从旮旯村出来的,到那里去火娃就不知道了。
最棘手的就是眼下,火娃没有了方向,没有了方向火娃就特别想回家,回到旮旯村,可旮旯村在什么位置,逃出来的火娃在荒郊野地里,东南西北都辨认不出来,火娃就只能蹲在地上等天亮,天亮了遇上行人鼻子下有嘴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如果盲目乱跑,恐怕是背道而驰,适得其反。
火娃野地里等天亮,除了黑夜就是风声,阵风过后就是寂静,寂静的夜里,偶尔还能听到一声声狼吼,不过声音很远,眼下暂且不会给火娃构成危险。
火娃又有些后悔,后悔从国民党军营里跑出来没有顺便搞到一支枪,有了一支枪在这黑夜里防身可用,更重要的是能给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