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蓉默默盯着他看了半晌,不过只是衣裙被划破了而已,他就能从细微之处想到是郑观音,看来要骗他必然要花费不少心思。
“是啊,我跟她在城外大战五百回合,令天地黯然失色,刀光剑影中,她划破我件衣裙,我划破她那张俏脸蛋,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方诩之越听越离谱,道:“容女侠,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不如等我脱险后,在知知堂支个茶馆,你说书,我卖茶,五五分账,一定能赚得盆满锅满。”
戚蓉哼了一声,“你不信我?”
方诩之反一脸惆怅地看着她,“你觉得我该信吗?”,分不清这姑娘是在编瞎话糊弄他还是编话本糊弄他,反正是在糊弄他。
戚蓉耸下肩,是,一番鬼话,连她自己也不信,能跟郑观音大战五百回合,第二日肯定累的抬不起手来,哪里还有力气跟方诩之这货逗闷子。
“新去茶摊听的《花雨神剑剑圣问剑峰对决》,怎么样,有意思吧?”她将地上一堆吃的推过去,又道:“这两日我就不来了,七日之期快到了,以免让郑观音发觉。”
方诩之看都没看东西一眼,只从她的手上淡淡扫过,眼神停留在她脸上,轻声道:“知道了。”
戚蓉起身,方诩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低头,撞进一双盛满一汪春水地眼睛里,戚蓉怔了怔,“做什么?”
方诩之缓缓道:“还没跟你说过,多谢。”
戚蓉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开口。手臂被一片冰凉擦过,方诩之暗中不知塞了什么到她袖中,只见他嘴角一掀,放开她的手,对着她笑,手指轻轻在她手掌心写下:解药。
戚蓉心头乍惊,胸口像是被炸开,脑瓜子嗡嗡作响,他知道,他原来早就发觉,或许从她一进门他就知道,郑观音在门外。
还陪她平白演了一阵,真是白瞎了。
她手缩到袖中,紧紧握住方诩之塞进来的瓷瓶。
走出房门时,郑观音在远处恨恨瞪了她一眼,似是对她的做法颇不满意。
门外不远处站着那日一同去问剑山庄的四大手下,郑观音手下玄部四大刺客,燕子楼的杀手除非绝顶,不然不配拥有名字。
她先前听郑观音叫过,手下四人分别取名为东南西北,是她最得力的助手。
见戚蓉走过去,郑观音摆摆手,四大刺客退下。
堂堂一州府衙衙门,却让几个通缉犯杀手登堂入室,反客为主,真是讽刺。
戚蓉心里轻哧一声。
离郑观音五步之远,郑观音一掌朝她劈来,这掌又快又急,戚蓉差点没避开,一掌过后,她又把手上钢刺亮出。
戚蓉将细雨刀横在身前,厉声道:“你是要跟我动手吗?”
郑观音甩袖,“你将我当傻子,你方才在里面说的话里,可有一个字跟枯木逢春有关!”
戚蓉反讥道:“不是我将你当傻子,是你将方诩之当傻子。”
郑观音一双眉目瞪着她,戚蓉收回手,算是低估郑观音的脑子了,本以为她能想到之前的计谋,能抓住方诩之,一定不是傻子,谁知道傻透了,居然打算让她一去就开口问枯木逢春。
果然,郑观音能把方诩之抓住,也在他计划之中吧,戚蓉一阵气恼,该死的方骗子,也不怕把自己给玩死了。
“此事怎么能直接问他,他诡计多端心思缜密,若是胡乱给你指个漠北、西南边境,你又怎么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你还有时日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刨吗?”
郑观音顺了气,竖眉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戚蓉眼珠子转了一下,“自然是放虎归山,徐徐图之。”
“你想让我放了方诩之?”
“观音姐姐,你关他也有许久了,可有什么收获?不如试试我的法子,放他出去,江湖上找枯木逢春的人那么多,难免有人有奇遇。枯木逢春如果真的在他手里,他出去之后,会不会第一时间要去藏宝之地确认东西有没有被人拿走?”
“他若不去呢?就算他去,这么明显的计谋,他又怎么会猜不到有人跟踪。”
戚蓉语气真切,又道:“此言差矣,他那么信任我,我假意救他离开,出了云州后,我便哄他去找枯木逢春。观音姐姐黄雀在后,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枯木逢春了。”
郑观音怒极反笑,方才有没有拿她当傻子她不知道,这会儿戚蓉确实在拿她当傻子,“那我又怎么能确定,方大公子会不会自此一去不复返,消失无影踪呢?”
郑观音绕着戚蓉走半圈,突然娇笑一声,又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既能遂了你的愿,又能遂我的愿,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她就知道郑观音虽是个傻子,但也没有这么好糊弄,光动动嘴皮子谁也说服不了,戚蓉问道:“什么法子?”
郑观音拿出一颗药丸,“这是燕子楼的还魂丹,每月初一发作,发作时痛不欲生,只有特定的解药可以解,你愿意吞下,我就信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