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蓉本来正装模作样低眉垂眼，唉声叹气，听了这话立刻抬头，反驳道：“欠我银子是没错，但朋友二字用在我和他身上，多少是有些草率了。”

萧意意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故意道：“原来不是朋友。”

如果萧姑娘语气不那么明显透露着意有所指，戚蓉可能会以为萧意意是真的信了。

戚蓉嘴角险些一抽，闭嘴不说了，反正一路走来也不止萧意意一人误会，愿意误会就误会吧。

“戚姑娘，师兄会有办法救我们吗？”

戚蓉抬头，萧意意正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捧着脸看着铁门外，一脸惆怅。

“他为何要来？”

萧意意瞪着眼睛看她，“你让他走，不是让他去想办法救我们？”

戚蓉觉得好笑，“来送死吗？这里关着这么多武林人士，也不缺你师兄一个。你还是祈祷他能有一点点自知之明，跑了之后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别想着搞事才好。”

郑观音一心害怕活阎罗来，只想快点拿到枯木逢春，此时没心思去抓俞仲白那条小鱼。他不来便罢了，还能平平安安，来了郑观音正好将他这条漏网之鱼抓住，这样才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萧意意这会儿终于认清局势，害怕道：“那我们……岂不是没救了。”

戚蓉有意逗她，“是啊，郑观音心狠手辣，没准真要把我们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断，把我们的舌头切了拌饭吃。”

见萧意意脸色倏地惨白，戚蓉扑哧笑出声来，又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大不了，我把方诩之卖了。”

萧意意觉出戚蓉是在说笑，没觉得哪里好笑，只干笑两声，道：“不合适吧。”

戚蓉伸手掐了掐萧意意的圆脸，“合适得很。”

翌日，石牢里只有石缝透出一丝微弱地光亮，外面点着灯，铁锁被人打开，吵醒了沉睡的戚蓉和萧意意。

郑观音站在门开冷冷看着她，“一日之期已到，你可想好了？”

戚蓉坐在地上，眯着眼睛对郑观音笑道：“观音姐姐，你还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这么着急，看来活阎罗已经在路上，多半是快到云州了。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郑观音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笑话，嗤笑道：“你觉得你此时还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

戚蓉道：“此言差矣，我若心甘情愿，三日之内便可以给你枯木逢春，绝不会食言。可我若不是心甘情愿，何时能要到你要的东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也许十日、半年、一年，或是更久。”

“至于到那时观音姐姐还在不在……”

郑观音面沉如水，冷冷看着她，“你在威胁我？”

戚蓉朝她笑得灿烂，昨日她用萧意意威胁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日，“是啊，我是威胁你。”

郑观音一把拉起门边的萧意意，钢刺刺尖划破萧意意的脖子，戚蓉眼皮都没眨一下，抱着手在一旁冷眼看着。

她气急败坏道：“我杀她不费吹灰之力。”

萧意意咬紧牙关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划破皮肤也不吭声喊痛，对面师门的同门及师父一个个站起身来。

戚蓉轻笑一声，不在意道：“我一向是鱼死网破的性子，你杀了她，对于我来说不痛不痒，至多就是让我愧疚一阵。而对于你则不同，得不到枯木逢春，只怕过不了几日，你就要下去阴曹地府跟她陪葬了。”

“你！”

“观音姐姐，两个条件而已，我向你保证，你只要答应，我一定会替你拿到枯木逢春。”

郑观音放开萧意意，直直盯着她。

戚蓉指了指萧意意道：“第一便是，她不能死。”

郑观音道：“好，我答应你。”

“第二，我要方诩之。”

郑观音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戚蓉又道：“这笔买卖合算得很，你要枯木逢春，我只要方诩之。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对他用刑，他身上若是多一块伤，我可不能保证枯木逢春到你手里会不会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