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一来到车厢连接点处，通过车门上安装的透明玻璃看着外面。

目光阴沉入水。

满脸寒霜。

他此刻愤怒到极点了。

胖子先一步走了过来，站在车门旁，见胡巴一那寒霜的面孔，微微楞了楞，而后关切问道：“老胡，这是咋了？”

自从胡巴一当兵回来后，性格变得沉稳内敛，胖子还未见过他如此生气过，都忘记了这个兄弟会有如此生气的一面。

还以为当兵当的没有脾气魄力了。

“他们要改道去昆仑冰山，之前可没有说过，到半道摆我们一道，把我们当什么了？”胡巴一冷冰冰话语，听着都让胖子不寒而栗。

他掏出烟递了支过去，打火帮胡巴一把烟点上，才试探性说道：“我是这个想法，咱们去就去呗，喊他们加……”

“不去。”

胡巴一近乎咆哮般吼道，眼睛都赤红了。

胖子‘加钱’的‘钱’字还未说出，便被胡巴一的吼声吓了一跳，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些懵逼甩了甩过耳的长发，抽了口烟。

“我说老胡，不去就不去呗，你冲我嚷嚷什么，又不是我喊去的！”

两兄弟虽然平时有些意见不合，也会小吵小闹，但胡巴一从来没有如此愤怒的吼过胖子，所以胖子心底自然不悦。

大家是发小，是兄弟，又不是你的小弟，你无缘无故吼我干嘛。

“老胡你有事好好说呗，咱们兄弟又不是仇人。”

胖子抱怨说了声，但也能理解胡巴一肯定有难言之隐，他便侧头看着走来王阳，“小阳你也看到了老胡这心情，你来安慰安慰他吧。”

说着，胖子抽支烟递给王阳，而后退后一些，让王阳上前来站在胡巴一的面前。

胡巴一狠狠抽着烟，连话都不说一句。

“老胡不是我说你，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咱们兄弟听听，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说吧，说出来心底会好受些。”

王阳话语一出，胡巴一吐了口烟雾，深深吸口气。

心底的愤怒缓解了不少，他看向胖子歉意说道：“胖子刚才我声音是大了点，但我当兵的这些年发生的很多事你都不了解，我在信件上更不敢给你说，连我复员后，都接到命令要严格保密。”

胖子一听这话，心底咯噔一声，不会是遇见大粽子或者鬼魂了吧？

“没事老胡，我能理解的。”

胡巴一狠狠抽了一大口烟，将烟头扔到脚下，抬脚踩在烟头上，双拳紧握着又松开，来回重复着这个动作，手指骨咯吱的作响。

虽然在努力平复着情绪，但他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努力想遗忘的事又被勾起来，心中的恐慌和无助都显示在了脸上，冷汗都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那张脸甚至扭曲了起来。

“老胡，放松，放松，别紧张。”

王阳抬手在胡巴一身上猛地敲打了一下他的一处穴位，有些无奈叹了叹气，看来那事给胡巴一留下难以磨灭的恐惧啊。

“老胡，不想说就别说了，那昆仑冰山咱们也不去了。”胖子看胡巴一这副模样，都有些慌神了。

王阳在胡巴一身上那么一打，他扭曲的面孔终于放松了。

“我在那儿当过兵，我知道那儿有多危险，除了我之外亲身体验过的人都不在了。”胡巴一神色极为痛苦，微微闭眼，而后语气颤抖的说道：“七零年，那会儿我刚当兵不久，就被派到高原地区的昆仑山口去执行任务，当时发生了很多怪事。”

“好多事到今天我都不去想，或者是不敢想，因为那些怪事直到今天都没办法解释。”

说着，胡巴一看眼里露出深深恐惧之色，看了看胖子，又看看王阳，然后将目光投向门窗外的景物，景物在眼前一晃而过。

他的思维飞到了在昆仑冰山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