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将光头男拉到群里后，就关了手机，然后她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叹息道：“我们走一会吧。”

我点点头，搂着她走在冰冷的大街上。

放眼望去，街道上虽然说不上灯火辉煌，但星星点点无所不在的光亮，却仍然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但是对于林素来说，可能并不是这样。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道：“小白，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她，微微笑道：“真诚，善良，略微有些小圣母，却不遭人讨厌的那种类型。”

林素默然许久，道：“可是我觉得自己是那种特别虚伪的人，嘴上讲着宽容一切，善待一切，原谅一切，但一到有些事上，却坚持不了的自己的原则，甚至因为生气、愤怒，而放弃本来的信念。”

我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林素面露迷惘之色，缓缓点头道：“是，而且是那种很坏很坏的人，披着道德外衣，骨子里却很肮脏的那种。”

林素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仿佛十分痛苦。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良久，微微苦笑：“不要这么想，在我看来，你比这世上大部分人都要善良太多，你觉得自己是坏人，只是因为你遇到的坏人还不够多，不明白他们之中真正的区别。”

林素怔了一下，眼神之中似有种复杂的情绪，想说什么，犹豫着却是没有说出口。

我看着她，脸上忽然流露出一种哀伤之色，只是这种神情转眼即过，然后我轻轻叹息了一声，将她搂的更紧了，轻声道：“不要去考虑善恶了，就按你的本心指引去选择就行了，因为做个好人，其实一点都不容易，活的越久，经历的越多，就越搞不清楚什么才是好人。”

林素眉头一蹙，眼中一晃，似有所悟，但却并未展颜，反是又陷入更深的思虑之中。

我也不去打扰她，就这么静静的搂着她往前走，虽然是我在安慰她，但其实我的心情也很差。

在这场游戏当中，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性。

不只是我，甚至善良如林素，赵安灵这样的人，也都在渐渐的迷失，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自己完全陌生的那个人。

偶尔抬头一望，明月当空，月光如水，尽数洒下来，给人一种如梦似幻，却处处虚无的感觉……

就这样，一晚无话，当我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打开手机，发现群里已经有三十六个人了。

群里闹哄哄的，新进的这些人都在嚷嚷着问怎么回事？

而苏飞跟他们解释过后，每个人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不信，但是却没有人退群。

其中林素拉进来那个光头叫宋章，在群里十分不爽的威胁我道：“昨天拉我那小子叫吴小白是吧，骗我说什么表妹看上我了，最后拉我进群玩这种幼稚游戏？耍我呢？行！小子我记住你了！”

丁海也马上附和道：“呵！那小子特贱，原来坏我好事，让我揍了好几回，这次竟敢跟我开这种玩笑？我看他是皮痒了，又欠收拾了。”

我沉默不语，将他们的话看在眼里，从他们的态度上来看，他们不相信这个游戏会死人，甚至以为是恶作剧，而他们之所以没退群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好奇。

“吴小白呢？说话啊，装死呢？”宋章十分嚣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