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蝴蝶汉始终没用鞭子抽喇嘛。

黄桂祥整个白天呻吟不断，偶尔攒足力气就要扭动挣扎一番，像是街头艺人的一场无人喝彩秀。等太阳终于落下，这漫长无比的白昼终于结束时，黄桂祥一动不动，仿佛他的生命也同这炽热的太阳一样，坠入深海。

蝴蝶汉开始还不屑一顾，任由他死狗般被绳子束缚在船杆上。可是时间久了，黄桂祥还是一动不动，他独有的长发在海风中飘荡，头颅却毫无知觉一个方向耷拉着，看上去已经断了气。

终于在夜色如淡墨，月光初现时，甲板上无聊徘徊许久的蝴蝶汉实在没了耐心，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黄桂祥身边。

他拿鞭子戳几下黄桂祥，又边喝骂边抽他几鞭子，清脆的鞭声在夜空中啪啪作响。

黄桂祥还是一动不动，死狗一条。

蝴蝶汉又试着找来一柄李仙来的飞刀戳黄桂祥肚子，一缕鲜血从刀尖流下，黄桂祥毫无反应。

蝴蝶汉喃喃咒骂几声，终于放下戒备，将左手指凑到黄桂祥脖子处，想摸摸他的脉动。

就在这时，已死的黄桂祥突然活过来，像是狼扑猎物般迅捷用力一挺，原本手指粗的麻绳应声而断，绳头断裂处甚至弹飞到空中。断裂绳子的两头还没落下，黄桂祥已经紧紧勒住蝴蝶汉，与此同时他一张口，像野兽般死死咬住蝴蝶汉的脖子，两个人挣扎着倒下，在地上滚来滚去。

蝴蝶汉的惨叫声远远传来，由于被死死卡住脖子，他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刚开始，他还颤抖着身躯想要挣扎脱困，可黄桂祥太有经验了，他手脚并用像八爪鱼般紧紧裹住蝴蝶汉，两人滚了几个来回后蝴蝶汉就彻底放弃挣扎，只是嘴里不停发出阵阵哀嚎。

黄桂祥抬起头，嘴里吐出蝴蝶汉的皮肉，面带冷笑慢慢起身捡起地上那条鞭子，用力一下下抽在蝴蝶汉头上。

看着地上翻滚的蝴蝶汉，黄桂祥朝他吐口唾沫，抬起手轻轻一抖，一块小小的黄色铜钱从他左手虎口落下，落到甲板上余势不衰，朝雨清这边滚了几滚才失去重心停住。我认得，这枚铜钱中心要比普通铜钱厚一些，圆边却很薄，看上去比较锋利，这是朱宏三的暗器。

没人知道，黄桂祥何时暗藏了一枚。

他甩掉铜钱边抽边大笑道，别人笑我是个痴心妄想的疯子，要我说，你才真正是这个世间最痴心妄想的疯子。自身没有力量，永远只能是别人的口中食，凭什么就妄想主宰别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