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既然你已经和家族断掉了联系,选择作为一个厨师而自由的活下去,那就没有必要再因为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渣而卷进漩涡里。”
坐在阳伞下的小桌边遥望着大海,波鲁那雷夫用冷静而客观的语气劝诫桌对面的金发男人。“怎样处理现状是我们的事情。就算你是替身使者,单人的力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深沉的停顿了几秒。
用力的眨了眨眼,甩脱怀念,男人继续说道:“……【热情】还没有弱小到依仗区区一个厨师的帮助。”
托尼欧低着头,努力的思索着语言,一边审视着自己,一边诚实的自白:
“即使离开了波鲁佩家族,我依旧没办法抛开曾经的过往。”
“但马西莫不一样,他生来就是无视所有事物的性子——明知道他的观点,甚至能略微预测到家族腐朽的未来……可是我依然还是离开了那里。”
“我在逃避。”
“我知道这不能算是赎罪,想法听上去也很是荒诞……”
“但现在,我想面对这一切。”
断断续续的叙述变得越来越流畅。
听到对方最后坚定的话语,波鲁那雷夫叹了口气,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啊、这个不错——!”坐在沙堆旁边用极快的速度不停速写的漫画家突然发出了轻率的感叹,把沉重的气氛无情的击碎。
“就算有疤痕,但是下半身到腰部线条的部分都很棒……!”
银发男人的沉思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好奇。
“——啧,就是上半身和行为举止都残念过头了!”
……好奇的神色突然一转深沉,甚至有点发黑。
“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世界上不存在太过完美的东西嘛!”
看上去很是靠谱的热情二把手在托尼欧追寻的表情下深吸了一口气。
他以做好十足心理准备的痛苦表情向着漫画家视线的方向转去——
“弗·洛·莉·娅——!”
这、这个小鬼,果然——!
从牙齿里面挤出某位女性的名字,男人捂着脸,筋疲力尽的提议:
“叫上承太郎……我们转移阵地吧……”
脸颊和发色一样通红的女人局促不安的坐在桌边,感觉丧失了防御一般,将白皙却带着好几道狭长疤痕的长腿绞紧,漂移不定的绿色眼睛稍瞬即逝的从身旁坐着的几个人那里掠过,悄悄的抬起腿放上椅面,想尽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把脚放下。”
坐在一旁的阿帕基黑着脸,用咬牙切齿的恼怒声音挤出命令般的对话。
不知为什么,他的抱着臂的双手似乎还有点发抖。
——就好像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绕了十几圈秋名山的样子。
“虽然的确是很惊喜没错,但是……危险度也增大了呢……”用冷漠的眼神盯向某个方向,过了一会才转回头来。金发的少年堂堂正正的打量着想把头埋进地下的红发女人,结果理所当然的收到了她的狠狠瞪视。
“你们以为这是谁的错啊——!”
穿着白色蕾丝泳衣的女人低下头,颤抖着嘴唇,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恍惚的意识到自己在白色泳裤的外面,还穿着若隐若现的蕾丝裙装之后,伴随着焦虑的表情,不安的双脚最终还是迅速落地了。
跟平常凛然随意的形象完全不同,双肩微微向内弯着,双手内拢放在膝盖上,仿佛稍微含着胸就能被无视一样——加上紧紧合拢在一起的脚,一向懒散到仿若无骨的坐姿倒是变得出奇的正式。
“明明好不容易才适应和你们这群家伙一起出行的——!”
是我的错才有鬼啦——
你们这副赤 裸上身的泳装姿态才是吸引目光的罪魁祸首——!
坐在几位牛郎旁边的我会受到古怪的审视视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快要浮动出水汽的绿色眼睛从红色刘海的空隙之间向上瞪视,有如实质的诉说着如上的对话。
灼眼的红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
坐在侧边的话,能看到背后只有一条系带的背部曲线,现在正因为羞耻而微微有些起伏。
——然而,这个女人依旧没有丝毫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