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龇起牙,对着紧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的手掌,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等到布加拉提赶到的时候,混乱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作为对手的【猎犬】会这么棘手……”还好弗洛莉娅没成长到很能打架的体质,身上还穿着过大的衣服,所以也跑不了多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纳兰迦一边穿着粗气,一边庆幸的搭上布加拉提的肩膀:“你在附近真是太好了……”
失去意识的女孩像麻袋一样被阿帕基扛在肩头。男人的一只手留下了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痕迹,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打量了一下极为糟糕的现状,布加拉提叹了口气:
“福葛已经把大致情况告诉我了——阿帕基,在那种局势下,我们大家都会做出同样的判断……你不必太过自责。”
“……我知道。”从男人紧绷的嘴里吐出了几个硬邦邦的词语。
他的【忧郁蓝调】是情报系的替身,在使用能力的时候,还会呈现毫无防备的状态……
替身是人的映射。在他的内心里,一直都没法把过去的罪孽放下,只是循环着,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进行着拷问。而那个女人……
连真名都舍弃掉的那个女人——
她到底在追寻着什么呢?
“总之,再呆下去一定会引发骚乱的……还是先回去比较保险。”布加拉提把阿帕基手上的伤口用拉链合上,“我来看着她,纳兰迦,能拜托你开车吗?”
——跟回忆里的她不太一样。
即使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满身疲惫的少女依旧透露出强大和骄傲。
对于拥有锐利战意的野兽而言,看上猎物、寻找敌人、与谁战斗,这些应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曾经一度以为,过去的她也是如此顺理成章的生活下去的。
太过纤细。太过瘦弱。太过不安。
但是,绝对不能流露出怜惜——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感到不快。
不论跨越过多少时间,她仍旧是她——
他绝对不想被她讨厌。
意识恢复清醒的女孩自从打量了一下周围之后,一直紧抓着过于宽松的衣物不发一语,焦躁不安的眼神不停的向车上的各个角落探索,可能是直觉或是脑中认为没有胜算,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举动——
也仅仅就是那样而已。
——她并不是只会利用自己薄弱之处去攻击别人的傻瓜。
“那副从我身上追寻别人的目光——也要适可而止吧?你平常也是用这种软弱的态度对待其他人的吗?”女孩对着黑发的男人,讥诮的挑起嘴角,终于再次说出了自重新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有够恶心。”
“……”
沉默的气氛中,似乎感到车体虚滑的往左边飘了一下。
……果然、还是不行吗……
就算心理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
这时候的她绝对不会闪亮着眼睛、用有些拖沓的长音呼唤他的名字;冰冷而带着些狂气的傲慢发言也在预料之中……但至少……
——满怀恶意的说着“恶心”这种场景,还是……
非常刺痛……
强行稳定了失落的心情,布加拉提还是平稳的、用温柔的语气对着女孩解释道:
“……不,没有别人……你只是被跟你拥有相同力量的敌人攻击了之后,才变成了十年前的状态——”
“我们、都是你的同伴——”
“……哼。”
女孩回以冰冷的嗤笑。
“先假设你说的是真的吧——我要怎么成长,才能退化成能和一群男人相谈甚欢的笨蛋样子啊。”
对未来的自己给予完全的否定之后,红发的女孩转而用空虚的眼神看向窗外,用有些阴郁的声音,冷酷的下了结论:
“再说——不可能。”
“——我绝对不可能……活的这么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