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上的雾气在急速冻结着,霜花逐渐转换成白色的碎冰,窗外的景色已经不甚分明了。
因为急速过弯的惯性而贴在窗上的乔鲁诺,连手和脸都开始被细小的冰气黏住——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啦。
很快,车顶上就传来了愤怒的敲击声,一个一个凸起在铁皮上显现。
“你他妈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啊,好巧啊,上次好像有个人说过同样的话呢——
“啰嗦,还不是因为你的替身害的我轮胎打滑了啊!你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我单手把着方向盘,一点都不惊讶的朝着车顶嚷嚷,自然的把这口锅扣在了对方的身上。
车顶上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烦躁了:“——谁他妈会在直道上轮胎打滑出接连不断的三百六十度接一百八十度回旋的啊?你丫到底怎么考出的驾照啊?!”
我大笑着嘲讽他:“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不清楚吗?托你的福,车里面可是什么都看不清的状态,能不落水已经很不错了,光会瞎指挥,你行你上啊!”
“弗洛莉娅、你稍微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好不好——?!”米斯达好几次都想抬枪射击车顶,但每次都因为急速旋转而不得不抓紧了靠背。
“……你看他这么旋转都还紧紧黏在车顶上,我只能让他自愿下来啦,你们就稍微忍受一下吧!”乔鲁诺似乎想尽力把方向盘恢复原位,但最终还是输给了我的臂力,“上面那个水瓶座圣斗士小哥,你知道凌晨四点的秋名山是什么样的吗——?”
“乔鲁诺,快点停车啊!”后座传来的米斯达的惨叫。
“我也试过了……”乔鲁诺的话语间,好像还在极力抑制着想要吐出什么来的欲望,“但是刹车已经结冰了——”
“什么?刹车已经被焊死了?”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我兴奋的笑出了声:
“——那真是太好了!”
“你丫是神经病吗——?!”车顶上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奇怪,最终发出了一声干呕,冰层断裂的清脆响声随即极为自然的响起——
一个浑身结冰的男人从车顶上坠落下来。
“米斯达,你在摸什么鱼啊,赶快开枪啊——!”
“乔鲁诺,你在摸什么鱼啊,赶快把弗洛莉娅的手从方向盘上拉开来啊——!”
“弗洛莉娅,我求求你还是摸鱼吧……”
——几乎在同时,我们三个呐喊出了不同的命令。
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像喝过酒一样使劲摇晃着,最后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身上慢慢形成了奇怪的装甲——脚上还带着冰刀的那种。
车窗渐渐解冻了,连巴斯克维尔也能从车顶的冰封之中解放了……它抖了抖身子,钻进了车门的角度之中,消失了身影。
“猫耳——?那是猫耳吗?”我索然无味的松开了方向盘,转过身去仔细打量着用滑冰姿势追逐我们的敌人,“哇——他就不感到羞耻吗?”
汽车差点就又开始回旋,幸好在眩晕里还保持着几分理智的乔鲁诺用力的把住了方向盘,勉强还是扭曲的向前行驶起来。
米斯达一边敲着头使自己清醒,一边朝着后方开了好几枪,结果并未击破敌人的护甲。
在滑冰追赶的——虽然路线也是扭扭歪歪——这名替身使者冷哼一声,竟然自己轻声的介绍起来:“别浪费子弹了。我的替身【白色相簿(white album)】能以超低温凝结空气中的水分,让水分如同装甲般包裹在我身上……如此一来,我不但能在路上滑行——”
听到了某个关键词的我立即兴奋的打断了他的说明:“什么?猫耳小哥,你的替身叫做白色相簿?你是怎么长这么大没被人打死的?”
“这个混蛋女人——我杀了你——!”
虽然对方不了解这个梗,但他还是很快的明白了其中的挑衅意味,并且迅速的被挑拨了……明明是个用冰的,却是个暴脾气,真是稀奇的性格呢。
“弗洛莉娅,你少说几句吧!他速度都变快了啊!”米斯达一脸头大的开着枪,接着向乔鲁诺发出了要求:“乔鲁诺,快让车子加速啊!”
乔鲁诺苦恼的抓着方向盘怒吼:“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不是谁都能像弗洛莉娅那样神奇的用打滑车胎回转,还能飙出最高速度的啊——!”
“那让我来——”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绝对不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否决了我的提议。
“切。”我无趣的回过头去,正打算开始真正划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车窗上粘着一张照片——好像是刚刚那个男人摔下去之前留下的。
……是之前阿帕基使用【忧郁蓝调】时,那个叫贝利可罗的老头手里拿着的照片。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模糊不清,但已经能轻易的分析出地点了——
“有人到了现场,然后用电脑分析了灰烬吧……”我打量着车窗外的照片,对着米斯达喊道:“小心哦,敌人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万一让他追踪到我们之后的路线可不妙了,还是尽快在这里干掉他吧!”
“虽然你这么说啊——!但是他已经打开行李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