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人吗?”
听到喧闹声,在男厕所里流连忘返的男人们终于察觉到了动静,看了过来。
“弗洛莉娅,停手!”布加拉提慌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家,敬礼!”他匆忙上前,对身材矮小的男性清洁工进行介绍:
“——这是组织的干部,贝利可罗先生!”
名为贝利可罗的干部先发表了一堆似是而非的寒暄,还用记住新人的方式试图笼络一下人心……一堆场面话,传销窝点的小队长都能比他说得要声情并茂。
然后,他单刀直入的说出自己的要求:要接收这笔巨款。
“噢噢噢噢——竟然把财宝藏在小便器里面!”
“这想法真是疯狂……!啊、是弗洛莉娅想的啊,难怪(冷漠)。”
“毕竟是那个弗洛莉娅……这也是没办法的呢,布加拉提……(安慰)”
在这群男人充满槽点的对话之中,一堆金光闪闪的财宝被从小便器里拿了出来,给他们过了个眼缘就被收走了——简直比过年从别人手里收到红包的小孩子还惨,虽然都是要被上层人士收走的,但至少后者还能拿到手里摸上一摸。
然而,以上的场景我都没法看到。
——因为是男厕所。
我没法转头,只能僵硬的打量风光。
景色真好啊、天气不错啊……旁边的少女的眼神真刺痛啊。
毕竟是那个贝利可罗身边的人,忍忍就过去了,但她头巾下面漏出的玫红色的头发……还真的给我带来一点心理阴影。
以前说过,我的父亲曾是一名考古学家。
在某次让他身败名裂的考古考察之后,他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一样,改头换面,变换身份,成为了一名满面沧桑的守林员,生怕见人,终日躲在深山老林里。
——然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了毒瘾。
在那些精神逃避的日子里,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他崩溃时最常大喊的几个词就是“玫红色”、“头发”、“恶魔”——
……好像还有“章鱼”、“斑点”之类的意义不明词汇,鬼知道他在成瘾的幻觉中看见了什么,说不定是克苏鲁发糖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拜这个人渣老爹所赐,我现在看到玫红色头发的人都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生怕他们动不动就脸炸开、挥舞触手给我过个San check。
说回正题,还好贝利可罗鉴定花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在我努力尝试无视对方的锐利视线,并尴尬的假装四处看风景几分钟之后,这群人终于从男厕所里缓缓漫步出来。
“这笔钱证明了一个事实……!交出这笔钱的人拥有智慧并值得信赖!”
我跟了上去,听着贝利可罗说的话,暗暗抽了一下嘴角:拜托,买个官而已,至于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吗……大家都是混黑的,有用这种官僚形式化套路的必要吗,老老实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得了呗。
“恭喜你,布加拉提,组织决定晋升你为干部!”矮小的老头子这么说着,一边列举了一堆权利:
赌场夜店经营权——肯定得有一堆想要牌子经营的无良商人过来骚扰了;高利贷支配权——要做的金融报表和收支预算文件又多了;港口走私管理权——还得和各个外国帮派勾心斗角互相攻讦;餐厅旅馆支配权——做好人好事兼倒贴保护费的地域又扩大了。
五成收入有啥用!老好人队长还不是得拿这些钱来做慈善!
我的微薄薪水连摸鱼的时间都买不到!
……在这群一脸自豪的沙雕队友中,只有我一个人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