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在响。
我睡眼朦胧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没够到——只好裹着被子,痛苦的伸出半截身子,勉强拿到了电话听筒:“喂,不在,谢谢……手好冷,挂了……”
自从之前趁布加拉提不在大闹了一番之后,我就非常老实的给自己关了禁闭——明面上是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家里自由摸鱼,防止有人来报复我,反正怎么样都是赚到。
“弗洛莉娅,有任务。”
是布加拉提的声音。
“……那……给谁都行啦,”我用哈气连天的松软声音回答,“反正大家最近都很闲吧?”
布加拉提没回答,而是给我讲了个死了女儿的花店老板来雇黑帮杀人的奇妙故事……说真的,用这么曲折的思路得出这么清奇的结论,还不如找个私家侦探好好调查呢,这人脑子恐怕是有病。
“那个雕刻家的公寓离你住的地方比较近吧?我会叫米斯达过来,你们在公寓楼下集合再一起调查吧。”
“好麻烦……故事太长了,我的脑袋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量……”我一边抱怨一边打了个哈欠,然后直截了当的暴露了心中的想法:“——能直接杀了吗?”
“不行。”
“切,无趣的男人……”我不舍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咕……”
虽然想要放鸽子,但当我换好行当,慢慢悠悠的蹭到那个雕刻家的公寓楼下时,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比我快的米斯达却还没有到。
要是现在手上有什么带有目标任务气味的东西,趁谁都不在的时候直接放出【猎犬】,冲过去咬断他的喉咙,之后再编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什么的,简直是轻而易举——
上七楼、问故事、再打人……这得浪费多少睡眠时间啊。
不行,弗洛莉娅,不要再想自己昨天只睡了几分钟了,要不然今天一天都得昏昏沉沉的……我强打起精神,给自己点了根烟,进了公寓中庭。
“咦……这是什么现代艺术吗?”
明明点了根烟是为了清醒,结果怎么觉得自己更加没睡醒了?为什么会在电梯里有个石头,还长得人模人样的?
仔细一看,这个总是无法柔顺起来的马尾,身上穿的白衬衫和小西装,肚子破开一个大洞,肠子流的满地都是……要不是脸的部分像是被磨光了一样、呈现一片空白的平滑状态,我就真的要以为这是哪个家伙心血来潮想要迫害我了。
算了,上半身的部分还是可以看看的。
——先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吧。
“那就是你的未来……在不久之后,你,就要死了……”站在石头不远处的男人以悲伤的表情缓慢的陈述着诡异的事实。“——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拿着手机调整着角度,叼着烟满不在乎的回答道:“这次的工作的报酬是以前无法比较的,干完这一票我要回老家结婚,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不,死之前还是要说‘真是安静啊(高速咏唱)’比较应景吧?”
按下手机按键,然后我得出了站着俯视视角拍半身像会丑的要死的结论。“话说回来,你就是那个雕刻家……叫什么史可利比来着?雕这么一个玩意挺费事的吧,总之还是谢谢你提供这个乐子啦。”
“那不是我雕刻的,『滚石』只会自动呈现出你的死相——”男人用苦闷的声音回答我。
“哼~那恐怕我死的挺带劲的嘛,不亏。”我把手机上的照片删除,正决定弯下腰来重拍的时候——
“弗洛莉娅!躲开!”
三发子弹命中了石头,小石子随处迸溅,烟尘纷纷扬扬的洒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