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夜晚,浓雾遮蔽了蓝登上空皎洁的月,从工业时代残存至今的烟雾又悄悄笼罩在这里。
爱丽丝是个暗|娼和外面那些站街的不太一样,他漂亮且有正当职业。
涉足这种行当的原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由,对于爱丽丝,大概是童年童话的幻灭与报复。
几曾何时少年的爱丽丝仍然觉得自己活在糖果与饼干制作的童话世界,他是小公主也是匹诺曹,是被人喜欢的小可爱。
那一天也是这样的深夜,他的继父喝得烂醉,甚至走路都走不稳暴躁地推开门,一下扑在爱丽丝的床上。
隔壁的母亲重病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休息,甚至睡得很沉。
知道这些的爱丽丝从床上下来,瘦小不合身的小女孩衣服让爱丽丝本就纤细的身材显得更加瘦削,以至于在月光下像少女多过少年。
那时的爱丽丝并不知道这样的差别代表什么,至少在他看来男孩和女孩没什么不同,他的玩具、衣服大多都是附近捡来的,女孩子的多过男孩子的。
像往常一样,爱丽丝想要扶起烂醉的继父去客厅缺失了弹簧、人坐上去就会凹陷进去的旧沙发上休息,但就是扶到继父手臂的刹那他那双纯净的淡蓝色眸子对上了继父因为酗酒而充血的眼睛。
紧接着他被毫无征兆地压倒。
“刺啦。”
紧绷的睡衣绽裂,继而是难以言喻的疼痛感。
“咯吱咯吱......”
修修打打数次的老旧木床被身体的重量变成摇晃的木马。
少年垂落在床沿外根根分明的葱白脚趾骤然绷紧;
随着床的挣扎而挣扎。
鼻腔中除了继父呼出的酒气、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熏肉肠,还有微微发霉的床垫味。
那场噩梦持续了很久,直到天边慢慢泛白,或者说从没有窗帘的窗外透进昏黄的光时爱丽丝才勉强起身。
走路有些别扭。
从没什么起伏的小丘中溢出的牛奶山泉顺着垂至的玉柱一路流淌到曾经的森林,现在的木板。
那天他明白了世界上没有童话、没有兔子先生、没有神仙教母。
但他也知道另一件事,他没办法离开那个男人,因为母亲还有重病,而他没有到赚钱的年龄。
那年他十四岁,而英尔兰刚刚发布严禁童工的法令。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童话,自己也不能到童话故事里,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一个可笑的办法。
“兔子先生,晚上好,今夜雾很大呢。”
他穿着粉色的薄纱,白教堂附近是他从小生存的‘交易所’,靠着白教堂慷慨的牧师与主教他在十七岁那年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寸土寸金的白教堂附近他名气并不小。
或者说,爱丽丝与他的童话屋名气并不小。
今夜就有个客人敲响了房门。
他带着兔子面具,身上是一身昂贵、考究的手工西服,一条细细的铜链穿过马甲前,头发是好看的银灰色,两点翠绿隐藏在面具后。
“是啊,雾都的夜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