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奔主题,翻开日记最后一页。
“师父是笨蛋。”五个大字赫然跃入她眼帘。
她挑了挑眉,又往前翻一页。
「拾贰月贰拾捌.晴」
「师父是笨蛋笨蛋。」
再往前翻一页。
「拾贰月贰拾柒.阴」
「师父是笨蛋笨蛋笨蛋。」
……
越往前翻,“笨蛋”二字出现得越频繁。
陆灼霜纳了闷了,这孩子写个日记都这么闷骚的?就不能把事件写清楚些?
不过,从日记上“笨蛋”二字的递减规律来看,过了今晚,“笨蛋”二字就该从他日记中消失了罢?
陆灼霜将日记本放回原地,决定明早再来看一次。
次日清晨,陆灼霜又起了个大早。
伏铖前脚才出门,她后脚便摸进了人小朋友房间,直奔日记本所在的地方。
她侧身坐在床畔,才将日记本从枕下抽出,头顶便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师父,你在做什么?”
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陆灼霜此刻的心情呢?
除了一声“卧槽”,再无其他语言能够如此准确地描述出她的心情。
陆灼霜缓缓抬起头,对上伏铖的眼睛:“我……在找东西。”
伏铖目光幽幽:“然后找到了我的日记?”
陆灼霜索性厚着脸皮挤出一个笑:“是呀,好巧。”
伏铖垂眸望着她不说话。
陆灼霜实在是心虚,也不知该说什么,把日记往伏铖手里一塞:“呐,还给你,下次要记得藏好。”
说完,一派从容地起身,走出伏铖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陆灼霜,关上门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度醒来已是正午。
屋外阳光正盛,透过窗格,落在地上。
陆灼霜披上斗篷,推开窗。
浓香自这一霎飘来,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陆灼霜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压低身子趴在窗台上,扯着脖子张望,果不其然,在厨房里看到了伏铖忙碌的身影。
也不知小徒弟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陆灼霜脸皮厚,权当无事发生,踩着一层薄薄的积雪来到厨房,嘻嘻笑道:“小铖儿~你在做什么呀?”话是这么说,她那双眼睛却全程都没看伏铖,直勾勾盯着灶台上咕叽咕叽冒泡的炖锅。
伏铖抬头,看了看满眼都是菜的陆灼霜,轻声喃喃:“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笨蛋生气?”
果然和笨蛋待久了自己也会变成笨蛋。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可不小,一字不落地进了陆灼霜耳朵,陆灼霜想要装聋作哑都难。
她清了清喉咙,故作严厉的瞪着伏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伏铖面无表情地摇头:“我只知何为为师不尊。”
语罢,他便抬手盖上了锅盖,彻底隔绝陆灼霜那虎视眈眈的视线。
陆灼霜没得菜看了,只能盯着自家小徒弟的脸。
换做平常,她必然又得与伏铖斗嘴斗上好几个回合,今日是她理亏在先,终究没那个底气继续胡搅蛮缠。
她弯起嘴角,笑了笑:“小铖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我怎么没见过?”
“没有名字的炖菜。”稍作停顿,伏铖又补了句:“是我们北地的家常菜。”
陆灼霜一愣:“你是北地的?”
伏铖颔首,尚未来得及说出余下的话,又闻陆灼霜道:“那你怎会出现断崖这种地方?”
太阿门所处的雍州可是位于最南端,与北地隔着近千里,伏铖当年还是个未满六岁的孩子,怎可能横跨千里来到断崖底下。
伏铖嘴角一勾,不甚在意地道了句:“因为有人想要我死在那里。”
陆灼霜又是一怔,满目惊愕地望着伏铖。
伏铖却笑了,轻描淡写带过这一句:“这话你也信?”
陆灼霜:“……”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同样的话,她对谁说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