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姚广孝微笑的看着朱棣。
“殿下,重要的不是淮王的策论,而是陛下的态度。”
“怎么说?”朱棣沉声道。
“陛下将淮王的论战策论传阅六部,意图很明显,为淮王造势,要立淮王朱允炆为储君!”
姚广孝笑道,“这可是一个要削藩的储君啊。”
朱棣不发一言,冷眼看着姚广孝,等着他后面的话。
“您这位父皇雄才大略,吸取前元军阀各个拥兵自重的弊端,为了巩固统治,实施诸子分藩建国,以亲情为纽带,大大加强了手中的权利。”
“但是随着他年迈,随着太子的离世,他开始有顾虑了,猜疑了。他会想,他在的时候,藩王不敢动,可是他若是死了呢?他的孙子能不能震慑住藩王?”
“藩王守边关,年年征战,手下兵士经历战火洗礼,俱是精兵强将!比京城那些兵不知道强几百倍!”
“可是太子薨,皇孙尚未成长,陛下年迈,即使想削藩也有心无力,所以他才会将削藩压下来,等着孙儿上位后再实施。”
姚广孝淡淡道。
“就凭朱允炆?他有那个气魄吗?老爷子一死大明谁能压制住本王!朱允炆若是敢削藩,我立即起兵!我还正愁找不到勤王的由头呢!”
朱棣不屑的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除了太子朱标和父亲朱元璋,朱棣还没怕过谁!
“况且老爷子立淮王朱允炆为储,淮西武将会服?淮西武将和吴王朱云熥同气连枝,争储失败,老爷子一殡天,恐怕等不着我朱棣起兵,京城就乱了!”
朱棣冷笑道。
姚广孝笑了摇头道,“若是以往,这是亡国之举,可是如今陛下为年幼储君找了一个帝师,辅国之才!那篇论战策略,可保大明几十年安稳,对于那些淮西武将,一帮武夫,殿下觉得帝师会没有办法?”
“有帝师在,京城乱不起来!”
燕王沉默的看着姚广孝,目光中透露着探视和询问。
“那小酒馆之中的少年,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燕王沉声道。
“堪比当年的刘伯温!”姚广孝点点头。
“与广孝比?”朱棣目光冷厉。
“哈哈,还没斗过,怎知谁强谁弱!”
姚广孝大笑着。
“陛下的眼光不差,燕王的眼光也很毒辣!和尚痴长几十载,也不信有此等十七岁已可谋国少年!”
“所以和尚要走,要去京城会会少年英才!”
姚广孝猛然站起身来,眼中神采奕奕,充满斗志。
“广孝要南下?”朱棣沉声道。
“那少年一日不除,殿下大事难成!”姚广孝道。
“此时那少年已被锦衣卫暗中保护,探子、刺客接近不得,只能我去。”
姚广孝说着突然咧嘴一笑,“而若是我能将那少爷说服,倒戈向殿下,岂不更妙?”
“广孝有把握?”朱棣眼前一亮。
“殿下忘记了我是个和尚?和尚普度众生,也当普度迷途之羔羊,引导羔羊迷途知返。”姚广孝道。
“哈哈,你天天喝酒吃肉,咱都快忘了你还是个和尚!”
朱棣哈哈大笑。
是夜,北国万里雪飘。
黑衣僧着黑色大氅连夜出北平。
……
接连多日的批奏,朱元璋身心疲乏,应天府也是难得的艳阳天。
“蒋瓛,咱今日歇歇,随咱去看看咱大孙!”
阳光打在朱元璋的身上,浑身暖洋洋,浑身疲惫随着阳光的烘干。
“蒋瓛最近咱大孙过的可好?”朱元璋边走边道。
“回陛下,大皇孙殿下过的很好,心情比原来更好了。”
蒋瓛答道,不过心中却在暗自吐槽,大皇孙的快乐是建立在两位皇孙和开国公常升的痛苦之上的。
据手下汇报,开国公常升已经接连三日赖在颍国公府上了,有家不敢回!
常府也是日日大门紧闭。
蒋瓛其实挺同情常升的,因为皇位皇孙殿下似乎就认准了他这一只肥羊了!
“呵呵,大孙心情好,咱就心情好!趁着那俩小子在国子监,咱去和大孙说说话。”
朱元璋笑道。
很快,两人到了酒馆外,看着大门敞开的酒馆,朱元璋心里一喜。
“咱大孙不贩盐了?”朱元璋看向蒋瓛。
蒋瓛讪笑一下,“没以前卖多了。”
蒋瓛不会告诉朱元璋,如今大皇孙在开国公的羊毛之下,已经有能力租小院子、招工人了。
“黄老头,好久不见啊!我都想你了!”
朱烨磊正在店里扒拉着算盘,就看到朱元璋、蒋瓛站在酒馆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就应了上去!
小作坊能有现在的规模,黄文、黄通两位销售骨干功不可没,连带着朱烨磊看朱元璋都顺眼很多。
老头怪不怪不要紧,主要是他孙子能挣钱!
“蒋瓛,看咱大孙见到咱高兴的,哈哈,到底是骨肉血亲,就算吵的再凶,分开之后也会想你念你的。”朱元璋笑道。
蒋瓛忙附和着笑了笑。
“黄老头,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我昨日还和黄文、黄通兄弟俩说,有时间去看您老人家去呢。”朱烨磊笑道。
“小哥有心了,咱最近也忙啊,也有日子没见我家那俩孙子了。他们与小哥相处的可好?”朱元璋问道。
“当然!你这两个孙子我都是当自己亲弟弟看的,虽然笨了点,但是很努力。黄老头,你放心,以后有人欺负他们,我必定第一个不同意!”朱烨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