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枕上的美人低声喘着气,细嫩白净的皮肤上四处留了不和谐的印记,肩膀与脖子被啃咬得青一块红一块,不像是人干的,反倒极像是狗啃的。
谢宣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太累了。
以至于他完全无法理解陈元狩为何仍然这般有精力,更加怨念于如今被桎梏在对方怀里这件事。
谢宣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如果陈元狩以后做了皇帝,应该给他记一等功才对。
陈元狩停下动作时,谢宣的大腿各泛着一道不窄的红印。
谢宣只低眸瞧看了一眼,眼前登时又浮现出此处究竟干了些什么的画面,当即便羞得在心里发誓绝不再看第二眼。
到了晌午,营帐外升了太阳。
陈元狩为谢宣拿中饭,也下床看了信,可反应却不大。
对于他的反应,谢宣觉得奇怪。
平日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陈元狩就好像要把他永远关在这间军营里似的,怎么反倒到了真正会有危险时,陈元狩反倒显得出奇淡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元狩把谢宣写的那封信认真叠好,放进原本的信封里,低声问他:“收到信的人把信送回来了,这封信……能送给我吗?”
谢宣浑身上下酸痛得离谱,正坐在榻上对着一点也不想吃的中饭泄愤。他把木筷往饭里摁,与此同时,袖口往下一松,手腕上的红印露了出来。
看到手腕上的罪证后,谢宣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问道:“为什么要送给你?”
“你说谁拿到就是谁的。”陈元狩走上前,坐上床榻,道,“那它被送回来了,就是我的了。”
随着陈元狩靠近的动作,谢宣在床上退了退。
这话叫他听得无语,“一封信而已。”
陈元狩看过了信,也知道信上写了什么。结果,此人反倒不要敌军寄来的信,硬要执念于他写的那一封。
“嗯,一封信而已。”陈元狩笑了笑,“送给我吧。”
谢宣讽道:“你非得问我做什么,信在你的军营里,我不想给,你就不拿吗?”
讽完后,谢宣仍觉得不解气,“我不想你动手动脚,怎么不见你照办?”
话音未落,陈元狩凝看着气急的他,脸上的笑变也没变,神情格外的专注,忽而低头咬上了他的嘴唇,接下来动作却格外温柔,一点点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氧气变得稀薄。
身体要倾倒之时,陈元狩的臂肘撑住了他的腰,亲吻也随即变得更加腻人。
意识蓦然又一沉,谢宣的手松了力道,筷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等这个吻结束,陈元狩在他耳边低声喊道:“公主。”
谢宣无语了两秒,忽然又听陈元狩痴人般呢喃道:“我喜欢你。”
谢宣没应话,心里却想,你喜欢个屁。
这几日里,仗还没打起来,陈元狩变得更加黏人。
也不知哪日,谢宣听来了要开战的消息。
在这天的下午,陈元狩不知道从哪里抱了只小白狗,回到了军营里。
谢宣抱过还紧眯着眼的小狗崽,想着他好像忘记告诉了陈元狩,他也并不喜欢狗。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恍惚。
他去皇城的街市买那只小土狗时,他与陈元狩才十六岁。那时他战战兢兢,生怕陈元狩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等到了今日,那些场景与他而言,早已模糊不清了。
谢宣对此向来极有天赋,像是不去想不喜欢的旧人,也像是忘掉难过与讨厌的往事。
春日来临,华阳郡内僵持着的双方队伍也再次开战。
谢宣终日靠在椅上或躺在床上,有时逗狗,有时看书册。
除他这个闲人外,另一边,陈渊在军营里看书写文章,偶尔还会交于他看上一看。
谢宣不懂如何评价文章,只知道他在陈渊这个年纪时,定然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开战后,没过多长时间,谢宣就听陈渊说,华阳郡的北面,马上会有人要来。
这话说的很隐晦,可谢宣知道,皇城就在华阳郡的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