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扭头朝姽宁讪笑:“清晨山里的仙气重,我们早早去吸纳些,有助于修炼。”
姽宁缓缓掀开眼皮,不客气地戳破她的谎话:“他若不想来,你就算没日没夜地蹲在树上,他也不会出现,别做些没意义的事。”
希希低头用力拍了一下狸猫的脑袋,压低嗓音道:“你与仙姑说了?”
狸猫没好气道:“我什么都没说,是你晚上说梦话把这事给抖搂出来的!”
这……就尴尬了。
希希抬头嘿嘿一笑:“心诚则灵嘛,盼望着盼望着,兴许他就来了。”
姽宁闭上眼:“随你。”没再出声。
直到它们渐渐远去,姽宁复又睁开眼。横竖睡不着,不如试试能不能捕捉到附近妖精的梦。
求人不如靠自己,增强力量,破除封印。
姽宁正要凝神聚气,忽闻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洞口。
她目光一转,只见一只青鸟飞入山洞。
那鸟左瞄右看,似乎在寻人,见到她,振动翅膀迅速飞来,却不小心撞到结界,又退了两尺距离,这才悬在半空。
“你来找我的?”姽宁问道。
那鸟没应话,双眼直勾勾盯来,锐利的目光就像在审视她。
“你可知这御空山的妖精们不论修炼多少年,皆无法得道成仙吗?”青鸟突然开口,问得姽宁莫名其妙。
原来是只成精的鸟。
但它声音有些奇怪,雌雄莫辨,似乎刻意隐藏原本的声音。
姽宁狐疑地盯着它,她可从不认识什么青鸟,但她直觉这鸟来意不善。
“你该不会要说和我有关系吧?”
“还算自知之明。”青鸟口吻嘲讽。
“看来我失忆那段时间不但认识神仙,还认识鸟精。”姽宁不耐烦地催赶:“如果要来讲些不顺耳的话,就请出洞右拐。”
说罢,她闭上眼,一手撑额,闭目养神。
青鸟却兀自继续道:“因为你的罪未消除,山里大小生灵受你牵连,永无成仙之日。”
“哦?”姽宁未睁眼,冷笑道:“可我听山里的妖精们说,正因为我出现在山洞,御空山才有了仙气,他们才得以成精。”
“仙灵之气是因四面佛的无上法力而凝聚在此,岂是源自你这等重犯!”青鸟斥道。
“重犯?”姽宁浑不在意:“你说来,我也好奇。”
“你与大帝成婚,却不知检点,趁他闭关之时,勾搭多位男仙,扰乱天庭风气!”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了。”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通天的大本事,犯下不得了的大罪,原来又是这些。
只是……
姽宁缓缓掀开眼:“他是什么大帝?”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号。
青鸟道:“你是天庭重犯,怎配知道他的身份。”
“可笑!”姽宁倏然起身,冷声道:“我与他是夫妻,如何不配知道?倒是你这只莫名其妙跑来说东说西,满口恶意的鸟精,又哪来的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青鸟振翅欲斥,被姽宁抢先嘲弄:“难不成是个曾经垂涎我夫君的女子?不然怎么对我敌意这么大呢!”
“我岂会垂涎……”
姽宁对它的反驳视而不见,继续堵住它的话:“可惜我家怀苍心里只惦记我。你这不成气候的鸟精,就莫要浪费心力觊觎我夫君,好生去修炼,顺道把这毒嘴坏心肠也给修一番。”
青鸟顿时发恼,骂道:“你这等野性未除,全凭邪门歪道修炼的妖灵就不该成仙,简直有辱天庭声誉,毁坏天界纲常!”
“毁坏纲常?”姽宁嗤笑道:“那我昔日与怀苍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在你眼中,岂不是罪恶滔天?”
而原本气势汹汹的青鸟倏然冷静下来,语气也冷下来:“你的确罪恶滔天,因为你连亲生的……”
“来客了?”一声询问自洞口传来,猝然打断它的话。
吓住一只鸟,惊住一个人。
姽宁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轻步款款而来,一身皂色也掩不住他的光华。
“没想到夫人失忆了,却对夫妻之情记忆犹新,为夫深感欣慰。”
他脸上洋溢着浓浓喜色,就差在脑门贴两个大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