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护卫天兵即刻拦住道:“天帝正在殿内与大帝商谈事宜,还请姻缘官在此稍等。”
果如他所料,曲思问道:“天帝可有说需要多久?”
天兵道:“天帝只交待我等告知前来的仙官,并未说明时辰。姻缘官如若不急,可暂且回去,等大帝出来,我派仙兽去姻缘殿通知。若是紧急,我这就去与天帝说明。”
这事说急也急,却也不至于要强行打断正谈事的天帝。
曲思点点头道:“如此就麻烦你到时派仙兽......”
他话还未毕,忽闻远处一阵轰隆,辨似雷声,却又不如雷声那般沉闷,更像是洪水冲击堤坝发出的怒号声。
曲思转过身,就见远处的云层似受到什么冲击,往外荡开一阵阵云波。
“天上似有异象。”两位天兵抬头瞭望。
定睛一看,云层中央有道水雾凝结而成的形体,慢慢延展开来,直至轮廓分明。
“好像是一只……巨大的百灵鸟?”天兵道。
另一位天兵疑惑道:“天庭没有百灵兽,也没百灵仙,怎会突然显现这般大的虚影?”
而原本静静守在殿外的雪狼,见到空中巨大的百灵鸟,倏然站起来,尾巴高扬,警惕地盯着前方。
曲思望着百灵鸟出现的方位,那……不是姻缘殿所在的位置吗?
“啊!!”尖锐的痛喊响彻云霄,声音携裹着浩大之力,将云层猛然冲开。
即便此处距离甚远,力量余波锐减,他们依然能感觉迎面拂来的风。
曲思心中一沉,该不会是姽宁出了什么状况吧!
他起步欲走,身后嘭地一声巨响,惊得他下意识回头,只见殿门被强力冲开,一道身影极速从眼前掠过。
他视线跟随而去,还未看清那道身影,眨眼就消失,就连守在殿外的雪狼也不见了踪影。
曲思狐疑:“方才是大帝?”
天兵点点头:“大帝斩妖除魔可从不迟疑,那方有异样,他应当也察觉到了动静。”
曲思一听,吓得连忙往姻缘殿飞去。
*
曲思匆忙赶回来,却见姽宁屋门大开,连封和萧岚皆站在外面。
“姽宁呢?”他急急问道。
连封忙上前道:“方才我们听到她喊叫,连忙跑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未闻回应,我们正犹豫要不要推门查看,一道黑影突然破门而入,而后刮起一阵寒风,将我们的眼睛都给迷住了。再睁眼,姽宁已经不在屋里了。”
“我们拿不定主意,只好等你回来。”萧岚接过话。
“糟了……”曲思心头慌跳,那阵寒风应该是雪狼刮的,姽宁定是被大帝抓走了。
大帝该不会将她当成作恶的妖魔吧?
连封和萧岚见他一脸慌色,问他出了什么事,曲思来不及细说,踏着云,火急火燎往伏魔宫奔去。
***
姽宁只觉身子像一片羽毛,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飘飘荡荡,不知去处。
她记得自己在屋内修炼,正觉丹田发热,心口震颤,一股凶猛的力量猝然释放,冲击五脏六腑。浑身犹如爆裂般,痛得她不住痉挛,瞬间失去意识。
再睁眼,便在这黑暗之中。
她隐隐感觉周遭有无形之力扼住了她的行动,似乎在原地打转,逃不出去。
“曲思!”她大声唤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奇怪,就像潜在湖中,闷闷沉沉的。
姽宁拼命蓄力想逃脱这里,体内的力量却惊奇地消失了,半点力也使不出。
她正犯愁,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是一男一女。
四周渐渐明亮,她看见一名男子站在她面前,由于视线非常模糊,她只能辨出他身形高大,穿着皂色衣裳。
“你为何在她体内!”男子的声音犹如隔着百里山峦,幽幽沉沉地传来,即便有些模糊,她也听得出他语气很是恼怒。
“你又为何会有应尨的帝钟?”姽宁错愕地看见自己伸手指向他腰间挂着的物件,声音也是她发出的。
她的身体竟不受自己控制......
男子又问:“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若不坦白清楚,便将你囚入锁妖塔!”
“我怎么敢对她做什么?她要是死了,我们也会没命的。”
“我们?什么意思?”
她没回话,只是笑了笑。
紧接着,姽宁看见自己朝他走去,抬起手抚上他眉毛,啧啧地说:“这眉眼,实在太像了,你该不会是....”
她话还未完,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厉声问:“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你很担心她啊?”她嘻嘻地笑出几分暧昧。
他终是失去耐性,解下腰上挂着的帝钟。
姽宁感觉她有些慌:“你就不怕她也受不了?”
男子没吭声,右手轻轻一晃,帝钟声响。
伏魔降妖的咒语随着铃声灌入姽宁耳中,铃声格外霸道,纵然捂着耳朵,也无法杜绝这一声声铃音扎穿耳膜。
咒语化作绳索,将她四肢束缚,禁锢她的行动。
姽宁听见那个女人用着她的声音在痛苦地喊叫,视线陷入漆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
姽宁再次清醒时,感觉阵阵暖流自胸口汇入心间,身子逐渐恢复力量。
她掀动眼皮,不大清晰的视线中只看见一截皂色的衣袖。她恰低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正贴在她胸口,暖流正是从他手心涌出的。
姽宁愣愣地看着搭在身前的皂色衣裳,由于实在太大,胸前敞开不少。
大掌忽而自她心口移开,揪住领口,帮她遮住身前泄出的白净。
“接你来时,你衣裳尽毁,我便脱下外裳临时罩住。”沉润的声音宛若玉拨瑶琴,好听得很。
姽宁抬头,一张陌生的脸映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