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荒山，两道人影。

人影匆匆，显然正在赶路。

这二人非是旁人，正是苏景与黄蓉。

苏景的脚步很快，黄蓉身形娇小，只能不断加快步频勉强跟上。

但不管苏景怎么快，她都不愿意落下，即便她光洁的额头已经能瞧见虚汗。

苏景无奈，只能停下脚步，黄蓉的脸上现出胜利的神色。

“黄姑娘，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黄蓉啐道：“你哪里瞧见是我在跟着你了？我明明只是在自己赶路，恰好与你同路罢了。”

苏景叹道：“那敢问黄姑娘是要去哪？”

黄蓉眼珠一转，娇笑道：“京师！”

经过这几天的同行，她当然知道苏景的目的地就是京师。

苏景喃喃自语道：“莫非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黄蓉笑而不语。

苏景决定不再跟黄蓉绕圈子，他沉吟道：“黄姑娘，非是我不愿你跟着，而是我此行注定充满了危险，就算我自己，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一定能活着离开京师，你又是何必呢？”

黄蓉也终于严肃起来，眼神中流露出几许真诚。

“苏公子，黄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真诚道：“从苏公子这些天透露出的蛛丝马迹来看，蓉儿已经猜到了苏公子此行的目的。”

“哦？那你说来听听。”

黄蓉缓缓道：“很简单，现在京师局势诡谲难测，大战一触即发。苏公子姓苏，此行多半是要相助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自然是危险至极。”

这些事苏景从未正面说穿过，但黄蓉自信猜的绝不会错，她本就是个极聪明的女子。

“那你还非要跟着？”

黄蓉认真道：“苏公子，金风细雨楼是江湖上少有的坚持抗金的势力，便是家父黄药师都佩服得紧，蓉儿虽是弱女子，可也愿意助公子一臂之力。”

苏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黄蓉一番，没好气道：“若是黄药师亲自跟我说这句话，我绝不阻拦，可是黄姑娘，凭你自己又能帮什么忙？”

黄蓉一字字道：“帮你收尸！”

苏景：“……”

这也算帮忙？

黄蓉解释道：“京师高手极多，便是家父都忌惮不已。苏公子此去京师定然危险重重，若真有不测，蓉儿愿意为公子收敛尸身，不让英雄曝尸荒野。”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安全？黄药师名头虽大，却也未必镇得住京师那些凶徒！他们决不会介意在杀了我之后再杀了你！”

黄蓉紧咬下唇，一双星眸定定望着苏景，缓缓道：“蓉儿愿意！”

愿意同生，也愿意共死。

苏景说不出话来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看黄蓉的眼睛。

那眼睛里显然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为什么？”

黄蓉想了想，忽地露出一个灿若桃花的笑脸，“不知道！”

可能是为了苏景在松鹤楼外为她解围，可能是欣赏苏景在松鹤楼中将无花和南宫灵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神气模样？

黄蓉也说不清楚。

但她知道自己不愿意离开这个男人，这就足够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景已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说了。

他只能昂起头，傲然道：“方才是骗你的，此去京师，无人能拦我，无人敢拦我！我定能带着你马踏京师！”

黄蓉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