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碧霄和白泽感情越来越出现问题的时候，白泽身边却出现一个神似当年年轻时碧霄的洛英神女。

娘娘的心情可想而知。

青羽沉沉一叹，转身走进内殿。

碧霄正斜躺在琉璃榻上翻看一卷古籍，密长的睫毛轻轻垂落下来，极是专注。

青羽进来后，将刚才洛英来造访的事情禀告给碧霄，末了一顿，才道：“娘娘，那洛英的舅舅是玄清神君。”

“原来是玄清啊。”碧霄放下手中刻卷，浅浅一笑，回忆起来：“我上次见他，还是个拿着剑谱来找我求教的少年呢。也不知道现在他那些剑招突破了没有。”

青羽上前一笑：“娘娘，那都是三千年前的事啦！玄清神君现在已是三界首屈一指的剑尊了。”

“哦，是么。”碧霄支着下颌一歪：“竟有这么久了……”

碧霄怔怔看着窗外，原来一晃竟三千年过去了啊。

三千年时间，足够让玄清从一个青涩少年变成三界剑尊。

而她呢，这三千年里，她做了什么，成就了什么，拥有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不仅没有变得更好，好像一直在遗落、丢失着什么呢。

青羽见娘娘又开始出神，斟酌着道：“那小丫头既是玄清神君的本家侄女，算起来，也您的小辈，娘娘若想见见，等会儿我派人去把她叫来？”

这句‘小辈’确实没有说错。

玄清本是碧霄大师兄的徒弟。

当年大哥在战场意外舍身，去得非常突然，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或许现在登临天帝之位的人就不是白泽。

现如今，大哥那一脉，就只剩下玄清这唯一一个徒弟。

这个徒弟，都还是当年大哥出战时从凶兽爪下救来，见他年纪小可怜随口收下的，还未来得及正儿八经教点他什么，便去了。

是碧霄承认了玄清‘第一古神徒弟’的身份，在而后的日子，对他进行多番指导，从未藏私。

直到她成为主掌三界的天后娘娘，玄清才逐渐少了来找她的次数。

屈指一数，她和玄清竟有三千年未见了。

现在，就连他的小侄女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碧霄无声一笑。

时间在每个人身上都发生着变化，唯独在她身上凝固了，甚至在往后倒退。

青羽看着娘娘眼底那苍凉的笑，心疼得揪了起来。

“不用了，昨日已经见过了。”碧霄回头，看着青羽，笑得很淡。

“娘娘和玄清神君也许久未见了，不如召他来天宫叙叙旧，娘娘也好看看，当年的少年如今长成何种英姿焕发的模样了？”青羽不死心地继续劝：“我听说，玄清神君现在可受三界女仙仰慕了呢。”

碧霄笑笑：“玄清长得好看，受女仙欢迎也是自然的。”

青羽见她意兴阑珊，只好无奈作罢。

晚间，白泽来到闭月殿。

他来的时候，碧霄已经快睡下了，侧身躺在云床，继续翻阅白天那卷没看完的古籍。

白泽脚步无声走进寝殿，碧霄察觉到他气息，眸子顿了顿，没有动作。

但到底情绪被他牵引，手中古籍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白泽站在对面沉默看她好一会儿，从迈步过来，坐到床边，伸手去拂她搭在床侧的青丝。

“松滴露很好吃。”他声线低沉。

碧霄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又黑又亮，总叫人爱不释手。

柔滑发丝在他掌间缠绕，顺着发丝抚向纤细锁骨，男人呼吸逐渐变重，慢慢俯身朝碧霄颈侧吻来。

碧霄蹙眉往旁一避，握着古卷起身，看向一旁淡淡道：“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了。”

白泽倾身的动作就那样保持着，他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碧霄，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还在生气？嗯？”

说着他又往前靠了靠，在唇尖即将触到碧霄脸颊的时候，碧霄突然抬起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不带指责，没有依赖，更没有怒气。

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白泽顿时停住。

两人就那样直直对视片刻。

半晌，他动作略带烦躁地转过头去，捏了捏眉心，然后霍然起身走出了闭月殿。

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碧霄苦笑地看着空荡的大殿。

每次都是这样，每当他们之间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和心结时，他总是试图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

而每次激烈的交缠后，心底涌上的空洞感只会让她觉得更难受。

没有彻底解开矛盾，即使再怎样肌肤相亲，事后那些矛盾仍会浮出水面，像条越来越宽的桥梁横在他们之间。

没有心灵的契合，哪来肉/体的交融。

碧霄不想，也不愿再用这种粗暴方法来敷衍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