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艳玲被人一打岔,把教训儿子的事就忘了。
老寿星为巴艳玲安排的住处是半山腰上开凿的两孔石洞,洞里宽敞明亮,席梦思床上崭新的被褥,电视,电脑、空调应有尽有。
推开房门,门前是一百多平米的石坪,种植着五六颗冬枣树,现在已是深秋时节,海岛上比陆上气温还要低一些,枣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尽,红红绿绿的冬枣挂满枝头,说不出的好看。
巴艳玲在石坪上转了两圈,发现卢渊博房门紧闭,他躲在屋里,不知鬼鬼祟祟的再折腾什么。巴艳玲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却穿出卢渊博沉重的鼾声。巴艳玲知道这是儿子装出来的,却又不忍心戳破,只能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就听门外有人喊:“老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祖爷爷请二位赏光”。
巴艳玲出了门,看到卢渊博早就等在门口,只见他头上戴了一顶软帽,一副茶色眼镜,还戴了口罩,巴艳玲刚想说话,卢渊博,抬手示意,不让老妈拆穿西洋镜,而且变本加厉,也让巴艳玲收拾的只露出两只眼睛。
餐厅距离巴艳玲的住处不远,也是一间石洞,只是面积更大了许多。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榆木餐桌,上面杯盘罗列,菜肴的丰盛程度超出巴艳玲的想象。那个百岁老寿星端坐在餐桌旁的主人位置上,在他身后,还立着几个人,卢渊博看到刘湘君也在其中,这才如释重负。
有人引着母子俩到客位入座,等他俩坐稳后,几个立着的人这才入座,而刘湘君的座位恰好紧挨着卢渊博。卢渊博紧张的心跳加速,这时就听到老寿星威严的道:“你们原来是客,但把自己遮盖的不见面目,就是对主人不敬了”。
卢渊博压低了声音道:“初到贵地,山上和内地温差太大,有些风寒,怕万一传染给别人就不好了”。
老寿星哈哈大笑道:“感冒算不了什么,多喝几杯酒自然而然的就康复了”。
巴艳玲和卢渊博小心翼翼的摘了帽子和口罩,却发现刘湘君正和另一个姑娘聊的正欢,根本没多看这母子俩一眼。
老寿星对刘湘君的待客态度大为不满,训斥道:“你这丫头好不懂规矩,怎么如此慢怠贵客”。
刘湘君道:“爷爷,这些人到底为什么来这里,您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些人都鸡贼的很,骗吃骗喝,又心怀鬼胎,也只有您才把这些人当贵客”。
老寿星道:“你太放肆了,不怕被客人笑话吗”?
刘湘君道:“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装模作样的留在这里我都烦死了”。说着也不待老寿星发话,起身就往外走,却正好和卢渊博来了个面对面。
刘湘君顿时呆住了,眼睛睁的圆圆的,小巧的嘴巴也成了O字型,手指着卢渊博道:“你、你、你来干什么,快给我滚……”一句话没说完,眼圈就已经红了。
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卢渊博身上。只见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刘湘君认真的道:“湘君,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想清楚了,答应你的条件,心甘情愿的入赘到你家”。
刘湘君先是一愣,继而歇斯底里的哭号道:“晚了,我已经嫁人了,你看看你那丑八怪模样,我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一场丰盛的酒宴尚未开始,就被愤怒的刘湘君给搅了,她控诉完卢渊博的罪行,双手捂着脸,呜咽着跑出门去。
卢渊博也犹如掉进冰窖中,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他脑子一片空白,卢渊博曾设想过一百种见面后给刘湘君道歉的方式,却唯独没想到她已经嫁人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相逢已成了局外人。卢渊博自怨自怜,不争气的泪珠也成双成对的滑落双颊。
那个刚才和刘湘君有说有笑的女孩拍案而起,指着卢渊博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傻子,你还有脸哭,你骗我姑姑苦等了七天,她骗你几分钟你就悲痛欲绝,你怎么不想想她当时的感受”?
卢渊博方寸已乱,被小姑娘训得抬不起头,更没有注意到这个和刘湘君年岁相仿姑娘一直称呼刘湘君姑姑,他只是唯唯诺诺的道:“我已经知道错了”。
小姑娘得理不饶人,继续训斥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快去追,我姑姑聪明绝顶,怎会看上你这个榆木脑袋”。
卢渊博先是一愣,继而狂喜,道了一声“谢”,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
海边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海岛上的月光分外皎洁,卢渊博远远就看到刘湘君婀娜的身影,楚楚可怜的站在月光下。他小心翼翼靠近些,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刘湘君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深坑里面隐隐传出海涛的轰鸣声,莫非她要寻短见?卢渊博更不敢造次,蹑手蹑脚的来到刘湘君背后,突然伸手把她拦腰抱住。
几年前的一幕又重新上演,毫无防备的刘湘君飞起一脚,一个倒踢紫金冠,力道比几年前更加凌厉,饶是卢渊博早有准备,这一脚还是没躲开,正踹在他的下巴上,卢渊博只感到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子向后就倒,但双手还是没有放开刘湘君,两个人重重的摔在一起。
卢渊博软玉温香抱个满怀,自然不肯轻易松手,他轻轻的咬了咬牙,一阵剧痛传来,他倒暗自有些庆幸,这一次骨头没有出问题。
刘湘君面红耳赤,小声斥责道:“你快放手,让人看了多丢面子”。
卢渊博双目紧闭,既不搭话,更不肯松手。刘湘君情急之下,腾出一只手在卢渊博右手脉门用力一捏,卢渊博顿时觉得半身酸麻,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刘湘君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卢渊博的样子,不由得慌了,用略带埋怨的口吻道:“你个傻瓜,这是何苦呢”。
这话在卢渊博听来极为受用,傻瓜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也不是贬义词。刘湘君见卢渊博依旧横卧在地,昏迷不醒,心里更没有了主意。她看左右无人,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找爷爷给你疗伤了”。
刘湘君说着,一只手抓住卢渊博的腰带,卢渊博只觉得身子腾空,已经被刘湘君扛上肩头。
“这丫头力气好大”。卢渊博终于相信同学们说的话,当年自己被刘湘君打伤昏迷,是她亲自把自己拖进了医院。上次卢渊博完全昏迷,记忆一片空白,但这一回他头脑清醒的很,刘湘君娇喘嘘嘘,阵阵女儿香传来,卢渊博不禁有些心猿意马,继而起了惜香怜玉的心,附在刘湘君耳边轻轻的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刘湘君俏脸一红,想把卢渊博丢进草丛中,却又怕摔坏了他,只能把他轻轻的放落在地上。卢渊博乘机抓住刘湘君的胳膊,姑娘用力挣了几下,无奈卢渊博抓的太紧,最后只能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