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革华看着眼神冷漠的赵仲麟,不由有些心悸。
他已经猜测到赵仲麟想干什么。
这也恰合他答应周侗的。
他琢磨着,此事尽快结束。
若非周侗出面请求,他实在不想与面前这个眼神像狼一样冷漠的少年有任何瓜葛!
刘革华轻咳一声,提醒道:“要把握分寸,不要弄出不可收拾的事情。”
“卑职遵命!”
赵仲麟领命后,指着人群中,冲衙役命令道:“他,他,他,这些人都押出来!”
衙役看向刘革华。
刘革华微微点头后,衙役冲着赵仲麟指出的人冲了过去。
“干什么!”
“放开俺!”
“放开俺媳妇儿!”
“赵仲麟你个小杂种,野狗!”
……
人群中惊慌喊叫咒骂,其他人则畏惧的后退。
有男有女,有青壮有长辈。
赵仲麟向抓出的上百人走去。
岳和几位长辈连忙走来,拦住他劝说:“娃子,可不敢,都是乡邻长辈。”
“可不敢,叔知道,是因为他们嘴上没德,辱骂你娘……”
“娃子,听叔一句,不敢对长辈们无礼,不然咱们村就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
赵仲麟停下脚步,看着苦口婆心劝说的几位长辈。
他明白,他们都是为了他好。
他笑着安慰道:“叔,我知道轻重,真的。”
话罢,他越过几人,走到人前。
“青壮拒不服役,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其他乡民,公然对抗服役,辱骂家母,掌嘴二十!”
冷冷话罢,赵仲麟转向衙役:“开始吧!”
衙役开始执行,先是青壮十人一队被拉出来杖责,惨叫声随即响起。
闹事的人,全都惊恐的看着赵仲麟。
青壮打完进入乡兵队列后,开始对长辈进行惩罚。
岳飞走过来,低声劝谏:“坚石,小惩大诫算了,他们以后不敢在抹黑谩骂婶子了,他们都是长辈……”
“鹏举。”赵仲麟打断岳飞的话,看着伙伴们,冷冷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自我记忆起,我娘处处与人为善。”
“周遭谁家的孩子愿意启蒙识字,只要来我家,我娘亲从未收人财礼,总是会尽心尽力去教。”
“我娘病逝数年之久,缘何曾今卑职小人,泼在她身上的脏水,还是时不时有人要拿出来恶语伤人,让我娘身后都不得安宁?”
“今天即便你们认为我赵仲麟公报私仇也好,谁也不能阻拦我!”
“开始!”
衙役开始掌掴,疼痛的喊叫声响起。
数千乡邻敬畏惊恐的看着赵仲麟。
岳飞等人也陌生看着。
赵仲麟不为所动。
今日之事,势在必行。
除了为娘亲,还有另一个目的。
分包养鸡前立威。
从小生活在其中,遭受种种,他对底层很了解。
如岳和、徐有粮这些真正纯善的百姓有很多,否则也就没有他赵仲麟的今天。
可同样,还有数量更为广泛的群体。
相较于那些掌权者,一个决定,就能让成千上万人,或死,或生不如死的大恶。
这个广泛的群体,有着更为善良质朴的一面。
同样也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
比如贪小便宜,喜欢谈笑别人的痛苦来让自己快乐……
这些小毛病称之为劣根性都过显严厉苛责,不够准确。
但恰恰是真实存在的,是在苦难生存中,磨练出的一种油滑,不怨他们。
是环境造就的。
如果他今天不立威,他可以肯定,分包养鸡开始后。
鸡被黄鼠狼叼了。
鸡染了瘟病全都死了之类贪小便宜侵吞的事情就会层出不穷。
分包养殖是一个互利互惠的事情,乡邻们从中赚取利益,家庭逐步盈余富裕,他通过分包实现规模化养殖的目的,赚取钱货供养乡兵。
你好我好,大家才能好。
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如不能事先遏制可预料之事,他固然做不下去。
乡邻也不过做一锤子买卖。
往后该穷的还是穷。
对大家都没好处。
今天的对立虽不是他故意设计的,却也是他将计就计,他要让人不敢再抹黑娘亲。
不敢再把他当做可以随意糊弄可欺的少年。
为接下来分包规模养殖最好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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