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后面的成员不断抵达,亦或是他们熟悉了环境,以及饿的眼睛冒绿光的时候,都有可能发起袭击。
一天平安无事。
当天夜里,杨再兴再次依约而来。
指正赵仲麟钩镰枪的一些不规范动作,看着赵仲麟重新演练几遍,等赵仲麟停下,说道:“坚石,明日我就要走了。”
赵仲麟嘴唇动了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愿让杨再兴走。
可杨再兴离开是回家,与家人团聚,他一个渴望家的人,怎么能说出阻止伙伴与家人团聚的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是他在周侗的课堂上学的。
却饱受周侗如此对待。
“祝你一路顺风。”最终,赵仲麟只能勉强笑着说一句吉祥话。
杨再兴笑了笑,忽然提议道:“临走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情,和你赵坚石结为异姓兄弟,你愿不愿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婶子的墓冢前结拜。”
赵仲麟唇角哆嗦,张口,却觉得所有的话,都被恰在嗓子,怎么也说不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亲人是娘亲去世后,他这个被人称之为野狗,形单影只的人,最为渴望的。
哈哈……
“赵坚石,你眼睛都红了,是不是要哭了?我观察你两年了,无论什么委屈都脊梁骨笔直死扛着,现在竟然要哭了!”
杨再兴爽朗大笑着,走过去,一把搭在赵仲麟肩膀,勾住赵仲麟,催促道:“快点,去的晚了,我来之前,放在婶子墓冢前的酒都要结冰了!”
……
“娘。”
“婶子。”
“今天我赵仲麟,杨再兴在娘(婶子)的墓冢前,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天地人神共鉴!”
两个少年跪在赵仲麟娘亲墓冢前大声宣誓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杨再兴拿出一把匕首,割破两人的掌心。
血滴在酒碗中。
二人端起酒碗,仰头咕噜喝了下去。
咳咳……
赵仲麟剧烈的咳嗽着,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杨再兴一把拦住赵仲麟肩膀,爽朗取笑道:“坚石,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喝酒吧?”
赵仲麟喝的猛了,脸一片赤红,有些尴尬:“你知道的,我平时填饱肚子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怎么敢买酒喝。”
杨再兴听闻后,不由沉默。
然后转头看着墓碑,用手拍着胸脯说道:“婶子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坚石的兄长了,我会保护好坚石的。”
“教他喝酒,然后教他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教他怎么才能做一个杨柳依依,草长莺飞,恣意飞扬的少年郎!”
赵仲麟眼睛有些朦胧。
他隐约又看到,长在娘亲墓冢的小柳树,下垂的柳条这一刻,轻轻摇摆。
他忍不住咧嘴笑了。
……
“坚石,不是我吹牛,我八岁的时候,就看过隔壁喜鹊姐姐洗澡,以后我教你怎么追求喜欢的姑娘……”
“咱们是少年郎,少年郎就应该有少年郎的恣意风采,你小子活的太苦,少年老成,这不好!以后有我,活的不要谨小慎微,想做什么就做,只要不伤天害理,出了事情,有我杨再兴顶在前面!”
……
雪地中,赵仲麟背着杨再兴行走着,杨再兴醉汹汹的,爬在背上也不老实,不停的动弹着。
一坛酒,赵仲麟第一次喝酒,不敢多喝,几乎都让杨再兴给消灭了。
所以这会儿不能喝酒的,反倒是送能喝酒的回去。
临近学塾。
赵仲麟远远的就看到领着灯笼,等着的周侗和周义父子。
他悄悄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把纸张塞到了杨再兴的袖子里。
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记录着如何利用温房人工孵化小鸡,如何利用树叶、稻草、牲畜粪便养殖蚯蚓的技巧。
他早准备好,要送给再兴的。
“义儿,你背着再兴去休息。”赵仲麟硬着头皮背着杨再兴走近后,周侗声音冷冷吩咐周义。
周义嘴唇动了动,可看着父亲冷硬的面孔,又不敢说话,只得从赵仲麟背上接过杨再兴。
背着离开之际,周义鼓足勇气委婉说道:“爹,再兴已经回来了,你就……”
“还轮不到你做我的主,进去!好好照顾再兴,看他有没有中毒!传染了野狗的卑劣!”
赵仲麟听着,握紧了双手。
周义歉疚的看了眼赵仲麟,后悔劝说了。
若是他不开口,或许父亲就不会说这些苛刻的话。
周义不敢多言,担心说得越多,对赵仲麟越是不利,背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杨再兴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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