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他就是一条野狗。
宁为野狗,不为家犬!
他就是要与天争命!
然后他就像野狗一样,开始在学塾的窗户外面,春去寒来的偷学。
也不知为何,半年后,周侗就提出只要他与岳飞订下身契,就悉心教导他。
一年后,周侗的逼迫更甚。
直至现在。
“好了,今天的讲学就到这里,现在可以随意提问……”
赵钟麟听到周侗要结束讲学,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起身拿着扫帚就往演武场跑去。
途中,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棉鞋。
要不是来不及回去换鞋,他舍不得穿着棉鞋扫雪这么祸祸这双鞋。
他忙着扫雪,并不知道,他离开不久后,周侗走了出来,站在学塾门口看着。
岳飞轻拿轻放的走到周侗身侧,微微作揖:“老师,坚石不愿与学生签订身契,学生也不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朋友兄弟。”
“赵婶子也不是外界传言一般,我爹说,那些污言秽语,都是婿吏恶意中伤赵婶子的。”
“学生小时后经常去坚石家玩儿。”
“阿母为学生启蒙,但是阿蒙识字其实并不多,学生的启蒙就是赵婶子教的,还有吉青他们,我们这些贫寒人家的子弟的蒙学,其实都是赵婶子。”
“拼音法,就是赵婶子教给我们的,后来就连王贵他们都来坚石家上蒙学。”
“老师,赵婶子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可以作证。”吉青忽然走出来,郑重一拜说道。
徐庆、霍锐、牛皋等受过赵钟麟娘亲蒙学启蒙之恩的贫家子纷纷走出来,“老师,坚石他就是性子倔。”
“老师,我娘说,坚石善良的性子跟了赵婶子,这些年,坚石一个人艰苦生活,把那个小院收拾的井井有条,谁家要是帮了他,他或是帮忙割麦子,或是满山的找蚯蚓,河里抓鱼虾报答。”
“世叔,其实我满喜欢赵坚石的性子的。”杨再兴走了出来,看着远处卖力扫雪的赵钟麟,笑着说道:“坚石身上这股野劲儿,我最喜欢,反正再有三天我就要走了,也不怕世叔你不教我东西。”
“我就有一说一,要是让我选择,我宁愿和赵钟麟做兄弟,也绝不和岳鹏举,不是说鹏举不好,只是鹏举少了点什么……”
杨再兴挠了挠头,琢磨着到底少了点什么,“说不出来,反正和鹏举相交,总是觉不够痛快!”
“世叔你让我离开前,把杨家的六合枪全部交给鹏举他们,我决定了,加一个人,到时候我单独去给赵坚石传授。”
“三年间,赵坚石这小子,也没少偷学我的杨家六合枪。”
岳飞听闻,没有不高兴,一笑而过。
这种谏言,学生们当中也只有杨再兴敢这么说。
杨再兴的父亲杨隆和周侗是至交。
岳飞觉得,杨再兴为赵钟麟说话,或许比他们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哪知,周侗听闻后,不由冷哼一声:“你杨六合枪传谁与否,那是你的事情,不过作为世叔,你的老师,在你出师之前,我要给你最后一句话,与什么样的人相交,走什么样的路,得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