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他们悄悄溜出城帮忙。
周侗则与刘革华站在城楼上,看着赵仲麟把流民按照老弱青壮,一队队组织起来。
“你们根本不了解这条野狗,是在玩火!”周侗怒道。
刘革华笑着宽慰,“周师稍安勿躁,曹县令的身份你也知道,他又是汤阴的县令,他都答应了,众目睽睽我不好反对。”
“两个条件虽有隐患,我看来,等不到隐患爆发的时候。”
“万余流民,就他秋后收购的粮食,够吗?”
“没有吃的,流民乱起,他脱不了干系,他想保命,只能求我们,周师的目的便能实现。”
“而且他如此大张旗鼓招揽流民,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北地绿林马匪进入河南道,首先会盯上他。”
“总之,他即便有野心,事情也没那么容易,若是养一万张嘴,真容易,也就不用我们这么多人,这般费劲了!”
周侗冷硬的神色有所缓和,微微蹙眉,琢磨刘革华这番话。
刘革华观察着,暗暗松了口气。
赵仲麟成与不成,他都能得利。
他相信曹真这会儿应该已经忙着给朝廷写叙功的折子了。
他的名字必定位列其中。
功劳已经有了。
对周侗的那番话,并非是完全为自己开脱。
而是他判断,极有可能发生的。
“最好如此,不然你们一定会因今天的小利,而为自己家族未来埋下巨大隐患!”周侗说了句,转身下城楼。
他是一介武夫,对政治不敏感不假。
县衙商讨时,没有想明白曹真、刘革华失心疯答应那条野狗的原因。
不代表现在都想不明白。
周侗严厉勒令下,岳飞他们不得不跟着先行离开。
周侗走后不久。
一辆马车从城内驶出。
李正华与六叔公在车内生着小火炉对弈。
出城后,李正华撩起车帘,看向呼喊声传来的方向。
红袄乡兵呼喊奔走,一个方阵已经成型,俨然就是一个军阵!
黑压压一片。
哪怕是一群流民,排列站成方阵,都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行军阵管流民……”李正华自言自语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放下窗帘,落子同时,瞥了眼六叔公:“叔公的年纪,本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如此做,就真不担心吗?”
六叔公看了眼李正华,笑着落子,“正华你好好的官不做,怎么就心灰意冷请辞归乡荣养呢?”
“时局维艰,如果连乡土都保不住,还哪来的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仲麟娃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差。”
“这娃我看的长大,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比你了解这娃。”
“你猜得不错,我们就是要用这批流民,组建一支精锐乡兵。”
“他是个没有敬畏的人!”李正华指了指头顶。
六叔公指了指地面,“不对,这娃只是不敬畏你们敬畏的,但这娃敬畏这方水土,感念这方养育他,让他活下来的水土,对我来说足够了。”
李正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已明白,老叔公看重的,与他们不一样。
“齐步走!”
“跟上不要掉队,青壮照顾好老弱!”
……
就在此时,马车后面有号令指挥的声音嘈杂响起。
刘革华站在城头,一个个队列从方阵中陆续离开。
黑压压的方阵迅速有序减少,与大军列阵转进无二差别,面色不由发白。
不由自主想到周侗临走说的话。
心中生出一丝后悔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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