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成让吕方换好衣服,去轿马行租一乘大轿在州衙后门等候。自从来到泗州城上任,宁若成一向行事低调,出门仅是一顶二人抬竹丝小轿,怎的今日忽然要坐起大轿来了?吕方不解问道:“咱们州衙杠房有前任留下的四人大轿,大人要坐岂不是省事?”
“本官要如何行事,需要你啰里啰嗦吗。”宁若成瞪起了眼睛。他一向温文儒雅,曾未见他如此发过脾气,吕方伸了一下舌头,只得照办。临出门时宁若成再次重申,出去租轿一事,不得让州衙第三人知道。有了教训,吕方不敢再饶舌,答应着快步走出州衙。
宁若成交代贴身小厮,任何人来找,就说有士绅来请,自己赴宴去了。
宁若成一个人偷偷溜出州衙后门,一顶八人抬桐板大轿已经等候在那里。宁若成向轿夫低语数语后,让吕方跟他一起上轿。吕方不情愿说道:“属下骑马惯了,轿子实在坐着不舒服,属下还是步行跟随吧。”见宁若成又把眼睛瞪了起来,吕方赶紧闭嘴,跟随宁若成上了大轿。
宁若成把轿帘关得严严实实,方才问道:“吕护卫,你晓得本官为何要你一起坐轿吗?”吕方表示不解。宁若成若有所思道:“本官自从泗州上任以来,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尤其是汤煜一案,更是处处有人掣肘,以后不得不小心从事了。”
如果不是拿他当自己人,宁若成也不会如此推心置腹。吕方很是感动,思索片刻道:“属下是一名武夫,没有脑子的人,伍先生和属下是一起跟随大人来到泗州的,在这地方同样人生地不熟,又是万大学士特简于大人使用的,大人应该多听听他的主意。”
宁若成笑道:“本官在泗州的心腹之人,武有吕护卫,文有伍先生,怎么会不相信他呢!只是两日前他刚纳了那位千娇百媚的赛牡丹,正在情热之时,本官实在不忍心多去麻烦。”
“以属下的直觉,伍先生平日里为人一向严谨,应该不会好色,怎么刚到泗州不久,就会纳妾呢?”
“孔老夫子的话‘食色性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躲过一个色字的。”
二人说说笑笑,大轿很快到达目的地。下了轿吕方才发现,大轿停下之处并不是济世堂门前,而是一条小巷内。他刚要询问,宁若成已将轿子打发了,指着小巷尽头一座高墙道:“吕护卫咋会眼睛不好使了,你昨日可是爬上过那道墙的。”吕方受到提醒,才发现二人待的地方是济世堂的后院外。
宁若成的想法吕方已经掌握,只是不走大门,如何进得去济世堂呢?宁若成领头向前走去,边走边说:“你以为杀害蔡天石的人真是翻墙进入的济世堂,以本官看来,未必如此。”
“凶手不是翻墙,如何能够进的来?”吕方奇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