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极有同感的宁若成,让吕方将杨大发架着坐到椅子上,才问:“据你看来,那把双龙戏珠夜光壶会是怎么丢的呢?”
“这些小人实在,实在不清楚……”杨大发好似忘记刚才丢壶的悲伤,神情极是扭捏。
“哼!”伍斌冷笑一声道,“以伍某看来,偷壶之贼不是别人,正是大管家-你!”
“不,不……”杨大发见鬼似的看着伍斌,连连摆手。
“你以为伍某是在胡言乱语嘛!”伍斌分析给众人听,“昨夜是汤煜令你用双龙戏珠夜光壶沏茶送入洞房的,汤煜出事后,首先冲入洞房的两人之中也有你,你正是利用众人注意力都放在汤煜身上,才趁机偷了那把茶壶。伍某所说非虚吧。”
在伍斌声色俱厉的质问下,杨大发反而镇定了许多,面色也平静了许多,起身向宁若成躬身一礼道:“小人跟随太爷、老爷数十年,总是想维护汤家名声,现在看来什么也维护不住了。”
“维护名声,汤家有什么需要你维护的?”伍斌仍是一副讥笑的表情。杨大发回避着他的目光,跪倒在宁若成面前:“小人有下情容禀,只是……”他的目光向四下扫了一眼。宁若成明白他的意图所在,呵呵笑道:“这间屋子都是本官的亲信,你所说的任何话没人会外传的。”
“好吧,小人不再想隐瞒什么了。”杨大发下定决心似的说:“那把双龙戏珠夜光壶十有八九是被侄少爷拿去了。”
自昨夜案发,宁若成好几次听到侄少爷这一称谓,这次才引起警觉。“侄少爷,他是谁?”杨大发告诉他,侄少爷就是汤庆仁的亲侄子汤灿,从小父母双亡,由汤庆仁抚养长大。因为是孤儿的原因,汤庆仁不免骄纵了些,整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简直就是混世魔王。汤夫人一气之下,不顾汤庆仁劝阻,把他赶出家门在隔壁另住。没了约束,汤灿更是为所欲为,两年时光,把分给他名下的两顷地一间当铺糟蹋罄尽。
伍斌打断杨大发,恶狠狠瞪着他道:“汤灿再不成器,也不能就此判断茶壶就是他偷的。”
杨大发没有理会他,面向宁若成继续说:“侄少爷把家业糟蹋光了,生活无着,只得再回到汤府,夫人不愿收留他,老爷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只得私下给他一些银两。但不管给多少,过不了许久,又是赌光嫖净。我家老爷实在忍无可忍,上个月给他十两银子时告诉他,如果再不正干,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饿死冻死他也不再过问。当时侄少爷说了一句话,差点让老爷背过去气,‘我可以不再找你要银子,只是那把双龙戏珠夜光壶要给我,那是爷爷留下的,我身为长房长孙,那把壶也应该由我保管。’老爷听他说这些,气得胡子乱颤,当时就用手杖把他打出了家门。”
伍斌理着长长的髭须,不住点头:“汤庆仁为何要打汤灿,据伍某看来,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能是用力大了些,几个胡子竟被扯了下来,伍斌暗暗吃了一惊,偷眼观察宁若成。宁若成低头沉思,并没有发现这些。因为他此刻忽然有了深层次的想法,按杨大发的说法,汤灿对双龙戏珠夜光壶早有觊觎之心,但他想谋取的仅仅是这把茶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