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逃命整整两天了,连脸都未曾洗过,何况脚。芸儿不停干呕,只是苦于嘴巴被堵,无论如何也呕不出来。
汤灿背着双手,踱步过去道:“滋味如何,不过还是比魏家庄你用的刺槐滋味好过多了。”
芸儿一头秀发湿漉漉的紧贴在额头上,脸色涨得通红,双眼溢满眼泪,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汤灿用草根剔出塞入牙缝内的肉丝,有手指弹出老远问:“你是向我哀告,把你的臭袜子拿出吗?”芸儿恨他恨得牙痒痒,连连摇头。
“既然不是求咱,咱没必要多管闲事喽!”汤灿作势转身要走,芸儿嘴中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并连续的点头。
“哦!你终于低头了。”汤灿跨前两步,把手伸到芸儿近前,又停了下来。“要想让我拔下你的臭袜子,还有一个条件,等会你的嘴巴自由了,不能再骂我,你要骂肖熠,行不行?”
芸儿虽然没有委身于肖熠,却早将他当成心上人,听说要骂他,当然不情愿。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满眼泪光看着汤灿。
让她骂肖熠,比臭袜子还难受啊!汤灿内心羡慕嫉妒恨一起涌了上来,伸手拔下芸儿口中的臭袜子,吩咐一名军士道:“去,把肖熠一起放了吧。”芸儿刚要呕吐,强忍了下去,抬起头问:“你把我们都放了?”
“是的,你们一起走吧,无论是回泗州城还是魏家庄,随你们的便。”汤灿看也不再看她,转身走向路基下的营帐。
“皇子殿下,不能放了他,不能放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向这边而来。芸儿看得最真切,惊叫起来:“爹?”迎着奔了过去。刚伸手要去搀扶,被魏老汉抬手一巴掌扇在脸上。芸儿从小未曾受过爹的打,嘴一撇“哇”的哭出了声。
魏老汉从来都是娇纵女儿,汤灿早有感受,奇怪地问:“魏老爹,一天不见,你怎么打起女儿来了?”
“她认贼为亲,非得要跟汤庆伦的兔崽子相好,你说我能不生气吗。”魏老汉把昨夜差点遭到活埋的一段经历和盘托出。汤灿惊诧莫名,痛哭流涕的芸儿也停住了哭声,大睁双眼问爹爹:“肖熠和他爹一起谋害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你爹,还能骗你不成。”魏老汉的目光四下搜寻:“裴千户呢?他在哪儿?”
裴辛同样是汤灿的救命恩人,无比悲痛的低下脑袋:“裴大人捐躯了,他也是死在汤庆伦的手中,可惜让汤庆伦跑了,没能抓住他为裴大人报仇。”
“什么,他把恩人也杀了?”魏老汉伸手抢过一名军士的刀,大叫道:“父债子偿,我要替裴恩人报仇。”众人都被魏老汉的叙述吸引住,这才想起去找肖熠。他却早趁着众人不注意成功潜逃了。
“肖熠,不管你跑到哪儿,我也一定杀了你。”芸儿夺下父亲手中的刀,跑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