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庆伦建议宁若成将泗州城城门大开,绝非要守株待兔,他有着自己想法。当汤灿一行出现在州城北门,就被人盯上了。接到禀报的汤庆伦,瞒着宁若成,州衙差役一个未用,领着一队兵丁追了下来。听说汤灿他们进了魏家庄,汤庆伦没有紧随着进去,而是在庄外一里路的地方等了小半个时辰,他的人多,怕深夜的犬吠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好久也未见汤灿他们出庄,汤庆伦沉不住气了,好不容易让他们落入套中,要是再让他们跑了,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派出的眼线之一回来报告,追逐的几个人进了庄头的深宅大院。
汤庆伦心安许多,按他的想法还要继续守候,另两名眼线押着一个人回来了,告诉汤庆伦,此人与他们在庄内顶了头,他没命似的奔跑,估计不会是好人,才抓了回来。
此人正是肖熠,当他看清四周都是官军装束的人,辩解道:“我不是坏人,我家进了强盗,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正要报官的,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位军爷。”
听说他是从汤灿他们隐身之处跑出来的,汤庆伦即刻改变了主意。“有人从他们手中逃出,他们绝不敢再在哪儿过夜了,不得不先动手把他们抓了。”
汤庆伦跨入正房门,向于卯笑道:“王典史,你放着好好的典史不做,却协助杀人重犯越狱,到底为的那般?”
“是呀!你们的腿真够快的,让格老子一阵好追。”多么熟悉的声音呀!当汤灿看清紧随汤庆伦身后的那名川籍军官,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在城门洞时,人家不是没有认出他们,而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只是当时他手下兵丁众多,当场擒获是手到擒来的事,为何还要追到魏家庄才动手?
“伍师爷,你这欲擒故纵之计,是瞒着宁若成干的吧。”于卯冷冷的问。
“当然,当然,”汤庆伦答道,“你大概还想知道我这样干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了地头,你会知道的。”
在二人交谈的间隙,汤灿问那名军官:“你瞒着知州老爷,却对他的师爷惟命是从,不怕你的长官怪罪吗?”
军官拌了一下鬼脸道:“格老子的,把总做了十多年,官升不上去,空饷又都被城门领弄去了,格老子决定跟着伍师爷干,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这个小把总不做也罢。”
伍斌不过是州衙白衣师爷,能说动军官反水,绝非等闲之辈。只是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于卯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当前他最紧要的任务,是保护汤灿冲出去,他自信只要冲出这座大院,就天高任鸟飞了。
汤庆伦看出了他的心思,劝说道:“王典史,我要是你绝不会冒险,要知道乱箭穿身的滋味是不好受的。”随着他退出房门,军官手中一直提着的刀,挥动一下,左右两扇窗户被撞开,十多支利箭指向屋内众人。
于卯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却不能置汤灿于不顾,把刚从芸儿手中夺过的剑扔到地上,双手背到身后道:“你们可以将我绑上,他们四人手无缚鸡之力,就别绑了。”
“格老子的,你又没送我一千两银子,为何要听你的。”貌似粗豪的军官,隐瞒了一个事实,汤庆伦为了买动他,许下的绝不仅是一千两银子。
屋内众人都被绑上,肖熠才一步三摇从外面进来。芸儿看到了救星,喊道:“肖熠,你救救我和爹吧,人都是他们杀的,不管我们的事。”
到了这时,汤庆伦才听到肖熠的名字,内心钱塘江涨潮似的汹涌澎湃,脸色大变道:“她叫你什么?肖熠,为何你要姓肖?”肖熠面露惭色道:“我母亲姓肖,我随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