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警车风驰电掣似的飞奔在红阳至邻市忠县的公路上。邻市忠县距离红阳市区约二百多公里,一条高速,两条二级公路直通忠县县城。高速路上,那行双手把握住方向盘,一声不吭,红红的眼睛里泪花在暗滚。
“我也是在你来我办公室前十分钟,接到忠县公安局林局长打给我的电话才知道的。徐敏他认识,所以,他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坐在后座的季一天心情沉重地说。
那行仍不说话,开他的车。
季一天继续说:“那行呀,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做为刑警队长一定要克制住情感,等会儿见到她的时候千万不要冲动。我已经向市领导汇报了,此事由他们与邻市公安局协调处理。结果是,徐敏被害一案由案发地忠县公安局立案侦查。有什么要我们配合的,他们会告诉我们。今天,我俩去的目的,一是了解一下情况,看此案与凤凰园案有无关联,二是见见徐敏,心里也有个数。”
那行抹了把泪终于说话了。他说:“季局,你说一句实话,徐敏她究竟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活着呀!”季一天说,“只是......”
“只是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季一天说,“反正我们到了忠县就知道了。”
警车直接驶进忠县公安局的大门。季一天的老朋友,忠县公安局的林局长己经等在那里了。季一天和那行一下车,林局便迎上来与二位握手,但脸色沉重,手心冰凉,无言无声,只见各自的双手都在颤抖。那行顿时感到,接下来的情况会更加悲惨,他不能确定自已究竟受不受得了这打击。
那行对徐敏的爱一直藏在心里,从未表白过。依据就是近两年,不管是母亲也好,朋友也好,从不相识但托人也好,给他介绍的女人无数。他要嘛不见,要嘛见面统统拒绝。借口的理由就是,自己的职业不会使对方感到安全和幸福。
而徐敏就是个傻子,那行在心里已经暗爱她几年她就是感觉不到。不说别的,他经常敏儿敏儿的叫她,而且把她作为有力的搭挡一起出入发案现场,一起出警调查,一起分析案情,一起同甘共苦,出生入死与犯罪嫌疑人搏斗和智斗。而在这些所有场合,他都在处处信任她,又在时时保护她。但她就是在心里误解成对方只把她当成是工作上的搭挡,而没有把她做为生活上的恋人。
其实,徐敏对那行的爱比那行对她的爱时间更早,感情更深。她记得,当她从公安大学毕业分配来红阳公安局时,她就对来接待她的刑大队长那行产生了一见钟情。但以后的工作中,她见这个那队,似乎一切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对女人尤其对她的一切毫无兴趣,连多看她几眼的情况也没有。
依据就是有次她和他去山区出警,就他二人在荒山野岭的山洞里查找犯罪嫌疑人抛下的死尸。查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了。俩人当时是多么的高兴啊!徐敏便趁这高兴之劲,紧紧地抱住他不放。整整一分多钟呀,他像一根木头似的站着,毫无反映。她生气了,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歧视,捂着脸跑了。后来那行的解释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从此,她和那行便在误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再次收回她对那行的爱是张文英来了以后。同时,那行也感到,张文英的出现,他对徐敏也应该到对她表白的时候了。所以,昨天晚上吃完饭后,他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可是……
季一天和那行到了林局办公室。林局沏了两杯热茶亲自递到二位手里,然后关上门,坐下来向二位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
今天早晨,寒风剌骨。距忠县县城约十公里的山村一坎坷不平的村道上,一位中年妇女,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白口罩,开着一辆电动自行车从弯弯曲曲的山道驶来。也不知咋的,车子开到一草丛边时突然熄火了。她再怎么扭动把手的开关也无济于事。于是她只好下车来进行检查。可就在她蹲下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草丛中伸着一双赤脚。再一细看,草丛中竟然仰躺着一个上着红毛衣,下身裸露的女人。她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打110报了警。
“人运回来后立即送进了医院。”林局说。
“人没事吧?”那行迫不及待地问。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林局说。
进来一位女警察,问林局道:“林局找我?”
林局指着季一天和那行说:“这是红阳市局的季局和那队,等会你把他俩领到医院去看那女病人。那女病人是他们的部下。”
那行立即拽住她的手说:“大姐,徐敏到底怎么样?还活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