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回到家里,见母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如花似玉的美人像片。那行抬头看客厅墙上的圆型电子挂钟,时钟正指着2,分针还差1分到12。这时,他才知道,这是个星期六休息日,他己经整整二十四小时没回过家也没睡过觉了。
那行尽管二十四小时没合过眼,心身疲惫到极点,但他躺在床上仍然睡不着。上午和钟有全重返案发现场丶侦查组的调查汇报会丶下午找华玉凤谈话丶晚上和徐敏一起向季局汇报案情,紧急着发现龙安逃走丶医院发生枪杀事件......一幕一幕的情景在他脑海里翻来复去地呈现。尤其是在院长办公室,曾克蓉警官讲述医院枪杀那一幕,让他既感到后怕,又感到庆幸。
曾克蓉说:“当时,我在走廊的尽头面对窗外和那队通话,根本没想到这么夜深了,还会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过了一会,我边和那队通话边向20号病房走。我走到病房门口一看,门是隙开的。我想,不对呀!我出来时,明明是关上的,怎么开了呢?于是,我毛根子一立,旋即走进病房,便看见......”
“看见什么?”那行问。
“看见一个医生打扮,戴着口罩的人正准备用自已的双手卡床上病人的脖子。我立即从身上掏出手枪,大喊一声你是谁,住手!那人回头看见我,也用一只手从身上掏出手枪指着我,用一种仿佛是女人的声音凶狠地对我说,退出去,快退出去,这里没你的事!我且能听他的,大声说,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开枪了!谁知,那歹徒站起来先向床上的病人连开两枪,然后慌乱地向我的下半身开了一枪便快速逃走了。我正要追,突感腿脚迈不开步子。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大腿受伤了。紧接着大概是枪声......”
“是的。”院长说,“是枪声惊动了我们值班的医务人员和保安。值班护士迅速打电话告诉了我。我赶到现场时,我们的医生护士正在处理曾警官腿上的伤囗。后来的情况,那队,你和徐警官也看到了。”
离开医院时,曾克蓉悄声对那行说:“那队,这个杀手的声音虽然像女声,我总好像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行说:“别急,慢慢想。”
“这个杀手是谁呢?”躺在床上的那行,眼睛不但没闭,反而睁得更大了。
“难道是龙安?看来很有可能。曽警官在案发现场听过龙安讲话。”那行想到这里,他倏地坐起来,真想立即跑出去把他抓住。仿佛这个大案,只要抓住龙安,就会一切真相大白,杀害赵前新等四个受害人的凶手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
“可是不太可能呀!”那行实在不想睡觉了,他拧开床头灯,下床来披上衣服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在心里说,“如果龙安是杀人凶手,他为什么要报案呢?就算他是贼喊捉贱,自己杀了人又报案,但他发现警方怀疑他的时候,他也应该走得远远的,让警方抓不到他。可他竟然又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去医院杀赵灵,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啊!”
“咕”的一声,门开了。母亲陈茶珍走了进来,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几乎干柴似的手里拿着一张美女照。
“妈,你怎么不继续睡觉,起来干啥?”那行问。
陈茶珍说:“见儿子睡不着,妈也睡不着了。妈知道,红阳又出大案了,案子没破,凶手没抓住,所以儿子为这事烦得睡不着。但是......”母亲把儿子拥来坐在床沿上,“孩子啊!刑警大队又不只你一个人,你是队长把工作安排好后,再怎么着也该回来看看呀?”他把那美女照递到儿子面前,“这姑娘可好了,年轻又漂亮,还是银行的部门主管。人家昨天几乎等了一天。你没来,人家也不生气,还说你是警察可以理解。儿子啊,这样的女人打起灯笼也难找哦!”
那行像哄小孩似地扶着母亲陈茶珍说:“妈,你快去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啊,快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