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家人都死了?”季一天问。
“没有。”徐敏说,“今天上午,我和张文英,按照派出所户籍提供的赵前新一家的原住址,以核实户口为名去建设路宿源小区找到了他居住的房子。一查一核对,户口薄上的三人,户主赵前新,妻子周宝芝,女儿赵灵与派出所的户籍登记一致。但人只见到两人,一是他的老婆周宝芝,二是周宝艺的母亲,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季一天说:“这么说,98号别墅内死的人中没有赵前新的老婆周宝芝,也没有他的丈母娘?”
“是的。”徐敏说,“但经比对,那个受重伤的女孩正是在省城艺校念书的赵灵,即赵前新和周宝芝的女儿。”
“这么说,赵前新-家三口,两人被害?你们在问话中,周宝芝知道她的丈夫赵前新和她女儿死伤的事吗?”季一天问。
徐敏说:“如果周宝芝没说谎的话,她不知道。她说,她的丈夫出差去了,女儿赵灵还在艺校念书。她还说,等女儿赵灵回来一起去她老家即母亲家过年。”
“你怎么又怀疑她在说谎呢?”季一天又问。
徐敏说:“因为,问她的有些话,她总是吞吞吐吐。尤其是问到赵前新的一些问题,比如家庭关糸,家中的资金使用,买房买车等问题,她更不愿提及。”
“还有,现场的其他俩死者,身份清楚了吗?”季一天问那行。
“没有,还在查。”那行说。
这时,季一天低头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表面上看十分简单的案子,竟然显得这么复杂。他现在似乎有些后怕,今天凌晨,他差一点就相信了法医的判断,同意了他们以家斗致死致伤结案的意见。要真是那样,他公安局长就犯了一个严重失责的错误。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冤枉了死者和伤者,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得不到法律的惩处。这简直就等于自己参与了犯罪又以此为借口来逃避惩罚。是那行一句“我反对”的大肚怀疑和推测让这个错误的决定打上了问号。又是那行他们仅仅才一天的调查,让这起凶杀案渐渐清晰起来。
良久,季一天才抬起头来对那行说:“现在看来,多种迹象表明,正如你判断的,凤凰园案不是家斗案,而是一起凶杀案。可是,凶手在哪里,凶手又是谁?凶手是-人还是多人?侦查的突破口又在哪里?那行,你是刑警队长,又是本案侦查组组长,你考虑过吗?”
面对季一天一连串的提问,那行一时感到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但他思维是敏捷的,思路是清晰的。他知道,季局提的这些个问,目前的重点全在最后一个“突破口”上。找不到这个“突破口”,要弄清前面的问题都是纸上谈兵。可是,这个突破口在哪里呢?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很像他曾经破获的一起盗窃案的盗贼。这个盗贼在一家珠宝店当保安。一天夜里,他突然打110报警,说有一伙人把他打伤,正在抢劫珠宝店的珠宝。那行带着几个刑警立即赶赴现场,见这个保安真的被打伤,四肢捆绑着躺在门口的地上不省人事。那行一面打120救人,一面看珠宝店的卷帘门被锯开了一个洞。洞边上有少许血迹。再打开卷帘门进里一看,货柜里的重要珠宝几乎洗劫一空。那行又立即通知珠宝店老板来到现场,准备调看监控,可是监控全被破坏。查看现场脚迹和指纹,也无一点收获。这个案子让那行困惑了好几天,根本查不到-点线索。
好在那保安很快从医院出来了。那行便立即找他提供线索。就在他挥舞着双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与抢劫者抗争时,那行突然发现他手板心上有一条伤口。那行问他手板心上的伤口怎么来的时,他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编。可是再怎么编,在那行的攻势下也不能自圆其说。就在这时,那行向他的战友大喊一声,把他铐起来。
经过审讯,这个保安是自编自导自演的监守自盗者。而让他露出马脚的是他在锯卷帘门时,他的手不小心被铝皮划破的一条伤口。
此刻,那行对季一天说:“季局,我怀疑报案者龙安有问题。”